狐狸还有老鹰太多,人类养的鸡就像是野生动物的免费饲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叼走吃掉。 阿布日古大爷平时很少吃鸡肉,总觉得鸡肉吃起来干巴巴的,还塞牙,没有羊肉的肉汁丰富。 可这盘锅烧鸡却让他有了不同的看法。 炸过的鸡皮焦黄酥脆,吃起来一点也不腻;没有直接油炸的鸡肉却奇异的有种湿润的口感,像是鸡肉本身的水分被牢牢锁在了肉里,一丝一毫都没有流失,这才能造就这种鲜嫩滑腻的美妙滋味。 他吃得香,同行的牧民们吃得更香,胃里像是有个无底大洞,不管多少食物都填不满。 田润花又来到后厨门口,冲贺明珠喊了声:“小老板,锅烧鸡也吃完了!” 贺明珠有些惊讶:“吃得还挺快啊。” 幸好她的动作也不慢,这会儿下一道菜刚好出锅。 贺小弟乖乖吃着碗里齐家红给他夹的鸡肉,小声地说:“大嫂,下一道菜是什么呀?” 齐家红和他说悄悄话:“大嫂也不知道呢,你饿了吗?” 贺小弟摇摇头:“我有点饱了。” 烧茄子、白煮肉、锅烧鸡这三道菜都是大油大肉的硬菜,测一测卡路里都要爆表,过于充裕的油脂和蛋白质,减脂人光是看着都受不了。 一桌子的人吃饭,亏了谁也没亏了贺小弟,每道菜上来后,齐家红都给他夹得小碗满满当当。 这小子以前胃里还藏了头吃不饱的饕餮,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嘴馋,也不再饿死鬼似的贪吃,反而还有了点小美食家的范儿,注重食物的味道,而不仅是饱腹。 但贺家的教育是不能浪费粮食,贺小弟艰难地把碗里的食物都吃干净。 “大嫂,下一道菜你只要给我夹一点点就好~” 齐家红逗他:“为什么是夹一点点,而不是不夹呢?” 贺小弟纠结地皱着小眉头说:“姐平时不会做这么多好吃的大菜,要是今天不吃,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呢……我要每道菜都尝一尝!” 说着话,田润花端着新菜来了,笑着对众人说: “瓦块鱼好了,各位慢用~” 北方的江河少,一个城市也没有几条称得上是“河”的水域,所谓河流,在非雨季的时候,只是一条干涸的小土沟。 没有南方那样密集的河流,相应北方的渔获也很少,鱼肉不算是日常饮食。 因此,贺明珠很少做鱼,一是没有新鲜食材,二是本地人不习惯吃鱼,鱼菜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宴席上“有头有尾”的标志而已。 但她今天去集市时,正巧碰到村里清塘时捞出的大鱼,躲过了渔网和钓杆,吃得肥壮极了。 贺明珠见猎心喜,挑了几尾活蹦乱跳的大鲤鱼,用草绳串着拎回来,做了一道瓦块鱼。 依旧是杨冬梅负责杀鱼,挥着菜刀背砍晕鲤鱼,去腮放血,开膛去皮,没多久,一条光溜溜、没鳞片的白条鱼就送上了案板。 贺明珠将鱼的头尾去掉,只留下肉质肥厚的鱼身,避开鱼刺所在的位置,将鱼切成厚片,再裹上一层蛋白芡粉。 锅中倒油,油热后滑入鱼块,中火炸到鱼肉两面焦黄,鱼刺酥软。 炸好的鱼块一半做成糖醋口味,一半做成香辣口味,最后一齐放入店里最大的盘中。 阿布日古大爷没吃过这样的鱼,但看在前面几道菜的份上,他还是夹了一块准备尝试一下。 鱼块炸得焦黄微弯,形似瓦块,上面裹了一层红亮浓稠的的糖醋汁,一口咬下去,鱼块酥而脆,细小的鱼刺已经被炸软了,嚼一嚼就能吃,剩下的大根鱼刺也很容易剔除。 糖醋汁调得浓郁黏稠,味道酸甜可口,即使是不爱吃甜的人,也忍不住被这酸中带甜、甜中带酸的口感勾得一尝再尝。 吃完一块的糖醋瓦块鱼,阿布日古大爷意犹未尽,又夹了一块香辣鱼块。 与糖醋的不同,香辣口味的鱼块上撒着细细碎碎的青红椒,没有了糖醋汁的浸润,炸过的鱼块吃起来更加酥脆,几乎能听到牙齿咬下去时“咔嚓”的声音。 鱼肉沾了青红椒的味道,吃起来有一丝丝的辣意,但又不会辣到让人满头大汗,只会引诱食客吃下一口,接着再来一口。 贺小弟吃饱了,就让齐家红从碗里给他分了一小块鱼肉尝尝味儿。 他吃完糖醋味的瓦块鱼,唆着筷子头,表情很纠结。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页?不?是?i????????è?n????????????????o?M?则?为????寨?佔?点 齐家红注意到他的表情,关切道:“怎么了?想上厕所?” 贺小弟抬头看看大嫂,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我觉得,我应该还可以再吃点。” 齐家红失笑,拍拍他明显凸起的小肚子,劝道:“吃饱了就不要勉强再吃,不然吃多了会消化不良,你肚子会难受的。” 贺小弟认真地想了想,坚强地说:“没关系,我可以吃乳酶生!” 当贺小弟还在争取多吃点时,下一道菜又上来了。 一道又一道的菜流水似的送上桌,都是舍得下料的硬菜,每一道都能在宴席上作为大荤登场。 牧民们从口外赶着羊群来到矿务局,一路吃着干巴巴的馕饼肉干,风餐露宿,此时见到这一桌子的大菜,甩开腮帮子吃得飞起。 有酒有肉,还有久别重逢的故友之子。 一群大肚汉放开了吃喝,吃得尽兴,喝得也兴起。 有人用蒙语唱起了酒歌,有人呼起了麦,小小的隔间关不住音乐和欢笑,将整间店的空气都搅得火热。 当田润花再一次端着盘子上菜时,有客人拦住了她,殷切问道:“别管多少钱,这桌的菜能不能原模原样也给我们上一遍?” 还有客人玩笑道:“把屏风撤了吧,大伙儿都乐一乐,让我们也欢迎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话还没说完,喝嗨了的牧民们端着酒出了隔间,满场花蝴蝶似的热情社交,搂着陌生的矿工兄弟疯狂劝酒。 虽然语言不通,但热情和善意能跨越一切语言的壁垒,直抵心灵深处。 矿工们下了班时间充足,不急着回家,便和牧民们拼起酒来。 都说草原民族酒量贼大,有的人不信邪,偏要把牧民灌倒,没成想,最后是自己先被灌倒,滑到桌下,抱着凳子要拜把兄弟。 有的人要和牧民学呼麦,学了半天像蚊子哼哼,自己还挺陶醉的,闭着眼睛在那儿哼着荒腔走板的歌。 还有的人教牧民划拳,一会儿是 九魁首六六六,一会儿是一只小蜜蜂飞到花丛中,双方语言不通,也不知是怎么划起来的,有板有眼,也不管是谁输了,拿起酒杯就喝。 也有久经考验的酒桌老将,玩田忌赛马那一套,看哪个牧民被灌得差不多了,就上去劝酒补刀,喝得脸膛红通通的,止不住地大笑。 煤矿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