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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号房 第6节(1 / 2)

(' “没什么……我是说,一个人带孩子生活,肯定会不容易吧。”

说完,李思汝强行留下那锅鸡汤,匆匆离开了。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单身带孩子的状况呢?徐安宁有些困惑,随即意识到应该是门口的保安传播的消息。那帮多嘴的家伙!

鸡汤该怎么处理呢?徐安宁有些犯难。揭开锅盖,一锅黄灿灿的鸡汤香气扑鼻。引得姜佳宝凑了过来,踮着脚望向锅里。

“别碰。”徐安宁拍开儿子伸向鸡腿的手,“别随便吃外面的东西,饭马上就好了。”

姜佳宝不满地哼了一声,但徐安宁没理睬他。

吃完饭,徐安宁开始收拾餐具,顺便把一锅鸡汤都倒进了透明的食品袋里,扎好口子。为了防止扔垃圾的时候被邻居看到,她又套上了一层黑色的垃圾袋遮掩。接着她洗干净砂锅,打算明天送去楼下,再夸赞两句“汤很好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有些对不起邻居的好意,但她不敢让孩子吃来源不明的食材。

碗刷到一半,徐安宁突然意识到姜佳宝正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

目睹父母吵架分居后,年幼的姜佳宝失去的不止是语言的能力,对世界的热情也变淡了。

徐安宁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姜佳宝抬起头来,捋顺了被母亲弄湿的头发,有些困惑地望着她。

“来画画吧。”徐安宁说。

医生说过,绘画是一种有效的疗愈康复方式。一方面可以宣泄情感、缓解压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帮助家长了解孩子内心真实的想法。姜佳宝原本就是个喜欢涂鸦的孩子,几乎看到什么都想画下来。虽然画技水平一般,但胜在数量多,主题丰富。幼儿园时代,老师还夸赞过他的画作很有想象力,特意把作品挂在长廊上展示过。

不过,受父母离婚风波的影响,姜佳宝连绘画的兴趣也淡了。徐安宁只好以布置作业的形式,要求他每天都去碰碰画笔。

虽说是作业,但孩子目前还处于身心恢复阶段。徐安宁并没有强制他每天一定要画出什么,只是耐心地帮孩子准备好画笔,摊开纸张。

姜佳宝坐在桌前,咬着画笔的尾部,面对着空白的纸张发呆。徐安宁把笔从他嘴里拽了出来。

“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画新的画了,没什么想画的东西吗?”

没有回答。

“画动物怎么样,你不是很喜欢动物园的大象吗?”

姜佳宝指指墙上挂的画。那里已经有一幅大象的绘画了。徐安宁这才想起很久没带孩子去动物园了。这段时间她太忙了,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还要应付前夫的纠缠。

“画画新家怎么样,我们不是才搬来吗?”

姜佳宝依然一脸苦恼的表情,好半天才动笔。

洗完碗,徐安宁回到孩子的身边,发现绘画已经完成了。像以往一样,画里有浓重笔色涂抹出的蓝天,也有椭圆形的金色太阳,自带线条状的红色光晕。

画面的中心是一栋五层的洋楼。与现实不同,洋楼的楼顶是一个漂亮的宝蓝色弧顶。以姜佳宝的身高,从各个角度都看不到楼顶,这应该是他想象出来的。楼的旁边有一个小湖泊,湖里飘着莲花。这就是孩子心目中的新家吧。虽然不知道心理医生们会怎么看待这幅画里折射出的内心状态,徐安宁自己是相当满意的。

画上的湖边有两个简笔画的小人,左边那个一看就是姜佳宝自己。与以往的画作一样,他给自己画了夸张的长耳朵。姜佳宝的耳朵有点尖,姜越超曾开玩笑说那是精灵的耳朵,并给他看了手机里的指环王剧照。姜佳宝信以为真,总喜欢把自己的耳朵画成那样。

右边的小人却是一个谜。徐安宁本以为画的是自己,但随即觉得不像。自己在姜佳宝画中的形象总是长发飘飘的,而且比姜佳宝高很多。画中的小人则比姜佳宝的形象还要矮,明显是个小女孩。仔细看,她扎着双股麻花辫,身穿鲜红色的连衣裙,怀里抱着一团棕色的人形物什,看不出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徐安宁猜测那是个玩偶。

女孩简笔勾勒的嘴唇显出明显的笑意。

“站你右边的是谁啊?”徐安宁忍不住问。随即察觉到自己问的方法不对,姜佳宝露出不知该怎么表达的神情。

应该用选择性疑问句,慢慢缩小范围才对。

“是你认识的人?”

点头。

“妈妈认识吗?”

摇头。

那会是谁啊。开家长会的时候,徐安宁见过姜佳宝的同班同学。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打扮得这么土气。尤其是那条红裙子,简直是一二十年前的流行风潮。

徐安宁想了想,灵机一动,“是不是搬来后认识的新朋友啊。”

迟疑,随后坚定地点头。

应该是小区里其他业主的孩子吧,徐安宁得出结论,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样就太好了,能结识年纪相近的孩子,姜佳宝的心态应该也能更好地恢复。

她在客厅的墙上拉了一条绳索,把画作挂了上去。图画里,两个孩子肩并肩站在湖边,由一道线条概括出的小嘴弯曲弧度一致,笑得十分开心。

第8章 李浩宇

2006年6月11日 19:10

仓皇逃回住处,李浩宇思前想后,觉得摆在面前的只剩两个选项了:投案自首或是远走高飞。

明知自己的犯罪行为被摄像头全拍下来了,李浩宇仍无法下定自首的决心。刑罚具体该怎么判,什么情况下会被判死刑,这些问题他早研究过了。上个月他从书店买了一本《刑法典》,圈重点看完后烧掉了。但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自首能多大程度上减刑,这一点他没有事先研究,完全没有概念。

他取出手机,上网搜索了半天,看了不少广告和抖机灵的小故事,始终没一个准确的答案。随即他意识到这样做太危险了,如果警察查询手机数据,就会对他的所作所为一目了然,连审问环节都可以省略了。李浩宇连忙删除了手机的浏览器记录,想想不放心,又把浏览器卸载了。

如此折腾了半天,他的心态彻底崩溃了。

还是逃吧。

零点前赶到火车站,应该还能买到夜班车票。逃亡到云南、西藏等偏远地区,打打零工混个日子,十几年后能躲过风头,洗白身份也说不定。但他又害怕自己此时已登上通缉令。在火车站一露脸,早已收到通知的工作人员就会暗中报警。等他一踏入车厢,等候多时的警察一拥而上,当场把他按倒在地板上。

不对,哪有那么快?接警需要时间,看监控也需要时间。作案的全过程,他都戴着口罩掩饰身份,也尽量避免了与其他人产生接触。警方没法快速查出自己的身份,除非他们顺藤摸瓜,查到了自己工作的快递分包点。

如今想来,为了应对警方的后期排查而实际去登记了快递员身份,实在是个馊主意。可谁料到小区里竟有摄像头呢。

算计了半天,李浩宇最终得出结论。警方锁定自己藏身处的用时,快则八九小时,慢则一天以上。要跑就必须当机立断,最好选择非法运营的长途大巴车。

他当即着手收拾行李。行李箱不能用,万一路上遇上抽检就麻烦大了,目标过于明显,不好逃跑。作案时用过的登山包显然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会给警方提供现成的线索。好在家里还有一个皮革挎包,可空间太小,装不下多少东西。家里的绝大部分家当都得舍弃掉了,只能带些方便变现的贵重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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