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菲娜在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果不其然地再次迷路了,这并不能全部怪她,主要是哥谭市的路太过复杂,总是令人分不清方向,她会迷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蹲坐在距离孤儿院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天台上,萨拉菲娜艰难地用不怎么使用的大脑思考她现在应该去往哪里。
经过长达五分钟的思考后,萨拉菲娜做出了决定:事已至此,那就先去阿卡姆疯人院爽杀一把吧!做人当然要善始善终,再说阿卡姆疯人院和黑门监狱还都没有杀干净,在逃走之前,先把这两处杀得干净再说。
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并没有染尘的衣服,跳下天台,往阿卡姆疯人院的方向走去。
在和多琳告别,并且约定第二天上午再见后,布鲁斯离开孤儿院,回忆着刚才与多琳相处时的细节:她的全部反应虽然是应该有的表现,但有些僵硬,偶尔会展露得浮夸,更像是表演的呈现。
罗宾雀跃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他是来询问布鲁斯今天的调查成果的:“今天的拜访怎么样?你确定下来指导者和实施者的真实身份了吗?”
“这件事有点复杂,”布鲁斯疲倦地皱眉,“不过指导者的身份大概能够确定下来了,是她的妹妹。”
“那这件事确实有些复杂,”罗宾在通讯器的另一头也同样皱起眉,“这么推断,她们的年龄都太小了——她们今年有满十岁吗?”
“根据孤儿院的记录来说,她们今年应该是八岁。”布鲁斯翻看着从孤儿院院长手中拿来的资料,说道,“而且萨拉菲娜有可能已经逃走了,多琳留下来替她争取时间。”
根据布鲁斯说出的名字,罗宾迅速找出了对应的电子文档,对着屏幕上的两张照片没忍住说了一句哥谭脏话:“……我知道你为什么说这件事有点复杂了。你和她们做亲子鉴定了吗?”
“我拿到了多琳的dna,但是萨拉菲娜不在现场所以没有拿到,”布鲁斯瞥了一眼车内用塑料袋装起的发丝,“一会我会送去做亲子鉴定。”
“这件事确实有够复杂的,”罗宾叹气,“这是小丑偷走了你的基因,随后融合了他自己的,合成了这两个孩子吗?不过小丑有没有想到过,他会被自己的孩子所杀死?”
蝙蝠洞中的警报突然开始鸣叫,罗宾往蝙蝠屏幕上看去:“布鲁斯,你可以不用往蝙蝠洞走了。”
同样从手机屏幕上看到通知的布鲁斯感觉头开始泛疼:“萨拉菲娜闯入了阿卡姆疯人院,罗宾,你留在蝙蝠洞里。”
“嘿!我也能帮忙!”罗宾不服气地叫起来。
罪孽深重的人会下地狱经受无端的折磨——通常,人们是如此坚信着的。萨拉菲娜在她原先充满各类神灵论调的社会中极为罕见,她向来不信鬼神,也对祭祀活动嗤之以鼻,自然也不会相信地狱的存在,认为死了就如同睡着一般,没有任何天堂或是冥府让他们前往。但是就是如此一个不虔诚、不善良的,用“罪孽深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的存在,居然有幸得到了第二次的人生,在死亡后第二次睁开了眼睛。所谓的神灵也不过是一群眼盲心瞎的存在,她刻薄地挖苦着,居然让她这种生前被人唾骂,死后也应该会被人用马匹一万次踏过尸体的人拥有第二次人生。
她有时会觉得,她这种人真的会得到什么惩罚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她的惩罚是拥有一个善良柔软、喜欢流泪和说“我爱你”的妹妹。她脆弱天真,像玻璃和水晶,永远将最易受到攻击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向她袒露。
她原以为她的第二次人生也会像第一次人生一样,孤独地生、孤独地活、孤独地死,致死也不会被人理解。旁人因为她的暴力和喜好而惊慌失措,对她敬而远之,祈祷她的拳不会落到自己的头顶。可是她却来了,多琳却来了。
就像一场雪,轻柔地落在她的肩头和拳上,明明只是抬手就能拂去的事物,她却静静注视着半晌,任由她掩盖去她浸满血的衣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