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年后的一天,爸爸妈妈就把兄弟俩带到了一片巴黎和里昂之间的某片家里的地里头去,庄园后面的景观湖被填了起来,改成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卡丁车赛场。赛道完备得惊人。妈咪高兴地向盖博斯介绍了这片才修好的赛道,才买来的十几俩样样都不同的车,和一个正蹲在那里饶有兴趣地抚摸卡丁车、试图坐进驾驶舱的德国男人。
“嘿,小家伙们。”舒马赫没能成功把自己塞进去,于是舒舒服服地半靠在车上,伸着大长腿,潇洒地打了个招呼。
“来试试勇敢者的游戏吗?”
加迪尔兴奋地尖叫了起来,迈着小短腿向他扑过去,他和舒马赫的亲儿子米克差不多大、又长得太过可爱,逗得舒马赫哈哈大笑着把他给举了起来放进车里。
不过很快加迪尔就勇猛地把车开上了墙(…)在被拯救下来换了一俩车后,没过几秒就又撞了。
加迪尔顶着小头盔从座舱里伸出脑袋自信地问:“我又撞到这些轮胎啦!我得分了吗?”
饶是世界冠军舒马赫,也没怎么见过这么自信、看起来很聪明、胆子也大,但实际上脑子完全空空如也,车感也差得一塌糊涂的小孩子:……
“呃,这个可能有点胆大过头了——”他于是把目光转向刚刚一直安安静静牵着妈妈手的盖博斯,蹲下来温柔地问他,绿眼睛笑盈盈的:“姐姐呢?想试试看吗?”
“……我是男孩子。”盖博斯小声说。他有点不安,害怕赛车冠军这种听起来就特别粗犷的人,会不会比舞蹈老师还觉得他不够勇敢呢?因为盖博斯确实有点害怕撞墙,受伤过后他的头一直时不时会疼。
“哦,对不起,我的错。”舒马赫立刻举起了手。盖博斯有点开始喜欢他了,于是也难得微微笑了一下,伸出手来牵住了对方的大手。让他没想到的是,看起来很吓人的赛车实际上却让他莫名有种安全感。盖博斯坐在小小的驾驶舱里,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大脑里第一次不再回放和芭蕾有关的事情,而是在轰鸣的引擎声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天地如此宽阔,风从脸庞呼啸而过,再也不是头顶打着灯光的舞台。
“哇——”舒马赫很吃惊地看着盖博斯第一次上车,就几乎没有失误地在场地上一口气饶了接近二十圈才停下来,而且从车里爬出来后,他再也不是刚刚那副忧郁的样子了,而是眼睛亮晶晶的,脸也被热红了。
他开得还不够快,可能是因为一快就害怕(其实是头疼),但是谁也不能说他没天赋。不过毕竟入门迟,舒马赫谨慎起见,没有说太夸张的话增添压力,而是很务实地评论了一下:“如果喜欢的话,他可以一直尝试下去,最起码开到f3总没问题,f2也有希望。再往上走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就盖博斯这家庭条件,舒马赫真心觉得说他以后能做个付费车手都保守了,他爸妈给他砸一支车队下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不过这种话当然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迈克尔会变成我的新老师吗?”盖博斯终于愿意说话了。
“哦,不太能。他很忙的呀,盖比。不过以后冬天和夏天的假期里,你可以邀请他和他的家人一起来做客,或者去日内瓦去看望迈克尔一家。他们家有个弟弟叫米克……”
正在吃奶的加迪尔捕捉到关键词,立刻把奶喷了爸爸一身,急坏了地在座位上甩腿:“不行!哥哥不准去找别的弟弟玩!加迪尔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