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漂亮的女孩?”罗米说。
“梅林!我那时候只有五岁!”
“就能分辨出全场最漂亮的女孩。”
“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她是个棕发姑娘——”
“所以你喜欢棕发?”
弗雷德在她耳垂上咬人似的亲了一口。
“没关系,弗雷德。”罗米缩了缩脖子,大度地安抚道,“我也喜欢棕发。”
“我应该替小时候的自己忏悔。”弗雷德说,“我差点儿搞砸了忘记叫什么表哥的婚礼,得到的报应是嫉妒之神在我可爱女友的灵魂中复苏了。”
“嫉妒是绿眼的妖魔。”罗米幸灾乐祸地哼哼,“而且你差点儿搞砸的可不止一场婚礼。”
除了在婚礼上致辞的新郎好友被拦在门外二十分钟之外,当奥登先生信誓旦旦宣称威尔逊先生的女伴是一位黑发女郎时,真正的威尔逊夫人一甩茂密的褐色长发离开了现场。
“我不该冒认威尔逊先生的身份。”弗雷德很听话地继续说,尽管语气的忏悔成分还不如调侃多,“导致他差点儿错过他最好朋友的婚礼致辞,可能还要花一整个晚上对玛丽·威尔逊解释并没有什么黑发女郎——到你了,罗米。”
“我?”
“嗯哼?”
罗米沉默了一会儿,听见神父吟唱般说道,爱是恒久忍耐,又是恩慈,爱是不嫉妒,不浮夸,不膨胀……凡事相信,凡事盼望,爱永不止息。
阿比盖尔,你愿意——
“我不该因为一场争强好胜的赌局忽视弗雷德的感受,让他误以为我没那么想和他一起走在霍格莫德的主街上,事实上我非常想,我期待和他的每一次见面,因为我相信他能让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变得美好而难忘。”
弗雷德轻轻呼吸着,没有说话。
“而且我不应该因为害怕争吵,就把过生日的男朋友扔在密道里,自己一言不发地跑开……你为什么还是不说话,弗雷德,还有吗?”
黑暗里响起压抑着的笑声,罗米被抱住了,男孩的身体压过来,他的发梢蹭在脖颈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痒意,她挣扎了一下,被抱得更紧,弗雷德揉了揉她的头发,感觉不是很好,说实话,给罗米一种他在安抚小狗的错觉。
“不管你信不信,罗米。”他低低笑着说,“我只是想让你说我不该冒充玛丽·威尔逊来着。”
好在人群的响动拯救了女巫滚烫的脸颊和耳朵。
罗米挣开他,脸凑到帘子的缝隙前,“新娘在扔捧花!”
“她们为什么像要决斗?”弗雷德不解地问。
“接到捧花的女人就是下一个结婚的人。”罗米说,“你没在你表哥的婚礼上看过?”
“我说过我不太记得了。”弗雷德也凑了过来,脑袋叠脑袋,“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婚礼没结束妈就带着我们俩回家了。”
“可怜的小弗莱迪。”罗米不无同情地说。
“别那么叫我。”弗雷德嘟囔了一句。
罗米眨了眨眼睛。
“你脸红了吗,因为我叫你弗莱迪?”
弗雷德开始咳嗽。
“不全是。”他咳了几声后说道,罗米才发现他不是为了掩饰尴尬,而是真的被口水呛着了,“别觉得我是个怪胎,罗米,在这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新娘的捧花还有这层意思。”
罗米一愣,“你做了什么?”
弗雷德拉过她的手,黑暗里花瓣柔软的触感格外清晰,露水从花瓣层叠的缝隙里滚落到罗米的指尖。
“就一朵。”弗雷德说,“走进来的时候,我想起今天还没送你花,而且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会把好东西送给全场最漂亮的姑娘,到现在还是一样。”
“小偷!”小偷的共犯说。
手里的洋桔梗更换了主人,弗雷德吹了声口哨。
“所以你要逮捕我吗?”他问。
罗米和弗雷德溜出教堂时新婚夫妇正在门口合影,他们在奥登先生看过来之前及时地给彼此来了个混淆咒,婚礼的主理人把垂下来的一绺头发盖在光亮的头顶,在外甥女的招呼下走到了最中心的位置站定。
有惊无险。奥登先生这样总结今天的仪式。
飞天扫帚再度升空时,罗米问弗雷德:“你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