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懂了吗,我的意思是——”
“听懂了,你的类比很差劲。”
“那就好。”小天狼星忽略了后半句话,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我得多学着和你们年轻人打交道,这样等暑假见到哈利,我就拐着弯问他和金妮最近怎么样,免得他像个青春期男孩那样对我摔门。”
“我就不该听你的,把计划都告诉他们。”罗米闷闷不乐地说。
“怎么还要埋怨我?”
“青春期的孩子总爱把责任推给提供建议的大人。”罗米说,“你还有很多要学。”
他哦了一声,“理由呢?”
“要是等我死了他们再知道,可能会觉得我很了不起,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结果却是我男朋友对我大发脾气。”
罗米没听见小天狼星的回答,沉默的空气比以往更重,沉甸甸地压下来,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抱歉。”罗米小声说,“我是说,雷古勒斯是个英雄……但我不是。”
“但你还活着。”小天狼星温和地说,“活着就很好了,不是吗?”
罗米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发现小天狼星没在看她,而是盯着天花板的灯罩。
“比如你现在回去睡觉,明早起来打开门,就会发现弗雷德跪在门外求你原谅。”
罗米噗嗤一笑,“听起来还不错。”
“是吧。”他举起魔杖,看不见的魔法绳索拴住锲而不舍撞着灯罩的蝇虫甩出窗外。
“你身边有很多人,罗米,可能他们不像你曾经的斯莱特林朋友,和你那么契合,甚至让你感觉自己是个少数派,但这不代表他们不能信任。”
他听见脚步声停在门前,安静了一会儿,风铃又响了起来。
小巴蒂·克劳奇身材瘦弱,头发呈现出不健康的枯黄,他彰显着宠爱的银手在出租房的廉价顶灯下仍然泛着水流般的光泽,罗米被他扼住脖颈倒在沙发上,侧脸就能看见上一任租户在脱线的布艺沙发套上留下的烟头烧出的圆洞,慢慢地,窒息感突然离她远去,她以为这是死亡,但意识却无比清晰,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旁,沙发上是亚历珊德拉掐着克里斯托夫的喉咙,没等她走上前去,两人的位置又调换了,克里斯托夫憎恨地看着母亲,手指收紧,罗米尖叫着让他松手,尖叫却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噬了,没有旧沙发,没有银手,也没有想要掐死对方的沙菲克母子,弗雷德躺在一片废墟里,脸上还带着笑——
罗米尖叫了一声,从沙发上滚下来,这次没有德米提雅在背后用力,她也撞在了缺口的茶几上,眉骨下还没愈合的血痂又开始流血。
她的囚犯同学迟疑地站在沙发后,手里的威士忌散发出诱人的醇香。
“你做噩梦了?”德米提雅把她扶了起来,抽纸巾给她擦脸,“我看见你抱着账本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我出来倒酒的时候,你已经摔在地上了。”
她把酒杯递到罗米嘴边,“来一口?”
罗米抢过来一饮而尽。
“嘿!”
“识相点,现在是我在赚钱养你。”罗米没好气地说,“新规矩,不许喝我家的酒,喝一口少一天的饭。”
“那我喝什么?”
“冰箱里有牛奶。”罗米说。
德米提雅打开冰箱,“你果然还当我是朋友。”她感动地说,打量着牛奶盒的包装,“等等,它明天就过期了。”
“是啊,所以你还有四个半小时的时间,喝完大概四品脱牛奶,不然就只有过期货。”罗米爬起来,走到玄关穿鞋,“麻瓜认为多喝牛奶能长高,别灰心,黛比,你还有希望。”
“你要去哪儿?”德米提雅叫道。
“反正不是去买牛奶。”罗米抓起钥匙和外套,关上了门。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永远是对角巷最晚打烊的商店,空无一人的店里,乔治清扫着地上的灰尘,听见门口的魔法装饰又叽叽喳喳起来。
“我们打烊了!”乔治低着头说,“虽然很难接受,但今天真的打烊了,不过别担心,太阳照旧升起,我们照旧……罗米?”
罗米抱着一只长条形的大纸箱站在门口,看上去快要哭了。
“你怎么来了?”乔治吃惊地问,走近了才看见她脸上的伤口,“朗费罗又呼朋引伴地来揍你了?”
“弗雷德呢?”罗米吸着鼻子问。
乔治看上去想要大笑,他伸手戳罗米的结痂的伤口,被她灵巧地躲开,斯莱特林不甘示弱地跺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