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再说了,她在心中默念道,到此为止。
约瑟夫抬起眼睛,直视邓布利多。
“我认为她继承了这种天赋。”
有那么一会儿,办公室里没有人说话,只剩起伏的呼吸声,罗米看向自己的手,对手心的疤痕和掌纹感到无比陌生。
这是我吗,还是只是一个被拼凑起来的人偶?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古怪的人形,一半是萦绕着黑色烟雾的石雕,另一半是半个酷似特里劳妮装扮的女人,却又长着伊曼纽尔的脸,特里劳妮最喜爱的那半张大披肩裹在她身上,怕人认不出来似的,金属胸牌别在上面,用古老的字体写着自己的名字。
“……我不清楚格林德沃的——”约瑟夫斟酌着换了个词,才继续说道,“半成品——它的力量会给罗米造成什么影响,但就目前看来,我认为罗米从她母亲家族中继承来的天赋正在压制这种力量。”
“血缘的潜能总是强大得超出我们的想象。”邓布利多中肯地评价,随即发现约瑟夫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眨了眨,“哦。”校长轻轻说道,“我能为你做什么,约瑟夫?”
“请指点我,先生。”约瑟夫缓缓说道,“我们该怎么维持这种平衡?”
邓布利多曲起指节规律地叩击着桌面,他沉吟片刻,“恕我直言,刻意地寻求平衡往往会导致预期之外的失衡,而真正的平衡——”他蘸着桌面上的茶渍画出一个圆圈,“往往是在流动中达成的。”
“请告诉我,先生。”约瑟夫不为所动。
这倒是有罗米熟悉的约瑟夫的样子了,放低姿态,看上去谦卑,实际固执得令人生厌,但邓布利多似乎并没有被他的态度冒犯,校长垂下眼睛,面容在银发长须的掩盖中不甚清晰。
“如果你对此有所了解,那么,约瑟夫,回答我一个问题——”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为什么魔法史中有记载的先知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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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和肖恩还在为某件小事争论不休,罗米推开二楼的木门,蒙顿格斯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正躺在旧床垫上哼哼,罗米靠着墙坐下,粗糙的木刺和冰冷的地板终于给了她回到现实世界的实感。
“你怎么还在这儿?”罗米问。
弗雷德立即露出大为受伤的表情。
“我是说,”罗米无奈地放缓了语气,“你不是要参加凤凰社的会议吗?”
“迟到一会儿也没事。”弗雷德说。
罗米和肖恩对视一眼。
“在聊什么?”她换个了话题问。
“邓布利多时刻。”肖恩抢先答道。
弗雷德露出迷茫的表情。
“邓布利多时刻。”罗米笑了一声,“对每个斯莱特林来说都够印象深刻的。”
“那是什么?”弗雷德拧着眉头,不太高兴地问,“我们明明在说三年级时的学院杯到底该给哪个学院。”
“那就是邓布利多时刻,记得吗,那年离校宴会上他给格兰芬多加了一百七十分,斯莱特林没能拿到学院杯。”罗米耸了耸肩,“我们管那叫邓布利多时刻——其实没什么不好,我是说,当时大家都伤心坏了,可后来也就还行,毕竟——”
“斯莱特林一连几年都没拿到学院杯,你们也就习惯了?”弗雷德说。
“注意你的语言!”罗米叫道。
“毕竟那教会了我们要等别人把话说完。”肖恩说,罗米探身和他击个了掌。
弗雷德还想说点什么,蒙顿格斯突然大声哎呦起来,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罗米吃了一惊,却发现小偷傻笑了几声,砰地倒回原位。
“我给他吃了点你的止痛药。”弗雷德说,同时蒙顿格斯开始唱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可能不止一点。”
“他确实需要止痛。”肖恩说道,“我在翻倒巷遇见他的时候,他的腿几乎要被一个男巫打断了——我猜是因为他们在黑市上的生意没有谈拢。”
他尽量把话说得中肯,但就罗米认为肖恩的意思其实是说蒙顿格斯诓了别人的钱。
“你怎么会在翻倒巷?”弗雷德问,“难道魔法部职员下班后都喜欢去那儿喝一杯——哦,难怪我从没在破釜酒吧看见过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