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米漫不经心地用门牙磨断曲奇,拿起水杯把嘴里的饼干渣冲进喉咙。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说。
“你是在说我吧?”弗雷德问。
“恐怕不是。”身边宽敞起来,乔治挪了挪位置,回答道。
“沃普尔的家庭不是很富裕,在我记忆里是这样……”罗米无意识地用手指敲着装曲奇的大托盘边缘,语速很慢,“想想对角巷,如果伦敦都是这样,那其他郡的情况能有多好——搜捕队员的薪水怎么样,乔治?”
“他们赚金子。”乔治说。
“现在的英国,留给沃普尔这样的混血巫师的工作机会还剩下多少?”德米提雅说,“光是忙着找一位证明血统的近亲就能让他们忙的焦头烂额,家境贫寒的年轻女巫总得找个法子活下去吧。”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选择。”弗雷德说,“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工作。”
“因为搜捕队员赚金子。”罗米说。
“我知道他们赚金子!”弗雷德恼火地嚷道,“我面对他们的次数多得很!”
德米提雅呜呼一声,“好刺激!”
罗米把手里的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杯里的液面不安地晃动了一会儿,在她手边的玻璃平面上聚起小小的水洼,“别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她说,“回来坐下。”
“坐下,弗雷德。”罗米加重语气。
弗雷德把乔治推到他们中间,坐到罗米对面,嘴唇紧紧抿着。
“我只是觉得,”罗米试着去握他的手,弗雷德像是被玻璃烫到一样将手藏到桌子底下,乔治讪讪地咳嗽了一声,罗米抱起双臂,继续说道,“尽管一定有个更好的法子,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或者说,有些人的处境让他们等不到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选择。”
“他们只能选离自己最近的,伸手就能够到的那个。”德米提雅说。
“可是——”乔治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搅着碗里融化的奶油,“那那些被沃普尔抓到的麻瓜出身者呢,他们不是更可怜吗,如果大家都去分析坏人的苦衷,那谁来关心这些真正受到伤害的人——我知道我没法完全体会沃普尔的感受,但即便弗雷德和我一分钱也没赚到,我们也绝对不会——”
罗米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吧。”乔治无奈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罗米清了清嗓子,被他抬手阻止了,“没错罗米,我不爱吃水果,可以把我碗里的给你。”
“一颗酒渍樱桃就好。”罗米眼巴巴地说,乔治把碗推过来让她自己挖。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弗雷德突然说道,“或许她确实需要钱,又或许沃普尔就是个极端的纯血论者,把麻瓜种送进监狱是她的毕生梦想,也有可能她被人施了夺魂咒——梅林,我们甚至没和她说过话,就胡乱猜测了这么多!”
德米提雅站起来拍打身上的饼干渣,但看上去像是故意要把衣服上的食物碎屑都弄到弗雷德头上,“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至少这让我们谁都没注意罗米烤的曲奇有多难吃——”她对大托盘扬了扬下巴,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卧室里,声音从门后传出来,“罗齐尔,你是不是把盐当成砂糖放进去了?”
“什么?”罗米说。
乔治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然后把它吐了出来,“难怪我刚才一直很渴!”
“抱歉。”罗米缩了缩脖子,伸手去够托盘,“我拿去扔掉。”
“没那么难吃。”弗雷德说,“你们俩不吃的话让我带走吧。”
“你的伤可能比我想象的严重些。”乔治说。
“你在讨好我吗?”罗米问。
“有用吗?”弗雷德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向她。
罗米摇了摇头,“我还是想揍你一拳。”
“我去楼下的快餐店等你。”乔治抓起外套飞快地向门口后退,“罗米,他身上还有伤——”
“别在那家店点炸鱼和浓汤以外的任何东西!”德米提雅在卧室高喊。
乔治在感谢声中砰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又一次静悄悄的,罗米拿魔杖在德米提雅房门上落下一道隔音咒语,转向弗雷德,突然很想使劲搓搓脸,但想到今天脸上有粉底,只好蹲下伸手揉弗雷德的脸。
“你发什么神经!”罗米掐着他的颊肉往两边扯,恶狠狠地问道。
“唔唔唔唔!”弗雷德说。
“接受你的道歉。”罗米不高兴地放开手,“现在说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