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
“霍格沃茨。”他说,用袖口蹭了蹭罗米的脸,“我们要去霍格沃茨。”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
出乎她意料地,这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否决了她的提议,罗米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是一阵不可名状的恼火。
“我为什么不能去?”她问道,“是我不能和食死徒战斗?还是你们认为我不够忠诚,会在这种时候临阵倒戈——”
“是因为泰迪需要人照顾。”卢平好声好气地说,“罗米,正因为你深受我们信任,我们才会请你帮助照看我们的孩子。”
“最应该留下来照顾他的是你们唔——”
唐克斯把沁上油的牛皮纸扔到一旁,从里面摸出一块还有余温的可颂塞进她嘴里,罗米叼着柔软的面包体眨了一会儿眼睛,觉得整个过程相当神奇,继而想起这一切的起因,更加不忿地哼起来,弗雷德伸手接住她没咬到的那半块,向旁边退了一步。
“莱姆斯和我来之前已经为此吵过一架了。”女傲罗说,“罗米,别打破我们好不容易才达成的共识。”
“这简直不可理喻!”罗米说,弗雷德又退了一步,她转向他问:“你躲什么?”
“哦。”弗雷德愉悦地说,像是很高兴她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怕你的山羊角顶到我。”
弗雷德把手搭在罗米的肩膀上推着她走向仓库,挣扎被他围在双臂之间,“失陪一会儿,我们俩要像其他战时情侣那样互诉衷肠一会儿,”他头也不回地说,“你们俩可以趁这时候给孩子讲个睡前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弗雷德的魁地奇经历——后来罗米也对自己在如此特殊的时刻想到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感到十分抱歉——他对自己的力量和体型常常有些过度自信,以至于在他们俩产生不算严重的肢体冲突时,弗雷德大多数时候都用一种敷衍的包容来应付罗米,即便是现在也一样,他只顾着用手臂把她圈起来往前走,因此给了罗米从他口袋里抽出魔杖的机会。
罗米不动声色地将弗雷德的魔杖推进袖口,像终于意识到孰轻孰重那样停下了自己不痛不痒的挣扎,而他们已经站在空旷寂静的地下室中,燃烧着绿色炉火的壁炉时不时发出噼啪声,她后退一步,和弗雷德拉开距离,他们彼此向靠近的时候太多,罗米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从头到脚地将他打量了一遍,心中突然感到一种酸楚。
“我不希望,”她停顿了一下,“你不能去霍格沃茨,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在……随便什么,但不是这样,弗雷德,我一直都——”
“预感到我会死。”弗雷德说。
说完这句话,他抱起双臂,露出等待恶作剧产品奏效时表情,罗米下意识发出否认的声音,她缓慢地摆头,好像这样就能把一个得体的回答从喉咙里甩到嘴边,再用一大串冠冕堂皇或者柔情蜜意的理由让他留下——
“你怎么会知道?”最后她问道。
“种种迹象啊。”弗雷德说,有些得意,就好像他发现的是罗米趁他不在喝了一整瓶威士忌,“而且我也有义务察觉到你的不对劲,不是吗?”
既然如此,她干脆放弃了所有借口和托辞,也不必浪费时间解释家族史,反正她短暂隐秘的先知生涯已经成为过去,尽管罗米自己也十分意外,但此时此刻她的确感到轻松。
“我会告诉卢平和唐克斯,是我要求你留下来。”她说道,“如果他们不同意,那我——”
“我不会留下。”弗雷德说。
罗米一愣,“你认为我的担心是些无稽之谈?”
“我没有那么想。”他轻声说,“你认为谁会杀了我?”
“卢克伍德,但……”
“但他运气不太好,是不是?”
“只死了一个卢克伍德能说明什么?战争不会因此结束,事实是今晚只要你去了霍格沃茨,那里会有几百个食死徒等着你——”
“你也说了,这是战争。”弗雷德说,“谁都躲不开。”
“那让我和你一起去。”
“泰迪今晚需要他的罗米阿姨。”
“所以你不会让我去了?”袖管里的魔杖向下滑动,罗米将手背在身后,掌心托住掉下来的杖柄,曾经使她惊慌的预言画面已经模糊,反而是卢克伍德死气沉沉的麻脸越发清晰,“擅自替我作主,我说过我讨厌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