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再见面,她都会像一个好奇的、重新认识世界的孩子,她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因为我本来只打算偷窥你,被发现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您还有‘计划’,真是令人惊讶。”
盖尔哑口无言,她干瞪眼了半天,终于想起手里的备忘录,谁知道斯内普早就给她准备好了。
“等等、等等……”她飞速地阅读着简报,指着一条记录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什么叫‘《巴黎回声报》:pnb的盖尔·纳什偕未婚夫圣诞同游法国’?”
“你有个未婚夫,你知道的。”
“是啊,可他不是在孟加拉打老虎吗?那怎么会是你呢?”
“事实上,正是我。”斯内普犹豫了一下,主动倾身过来,“你去问问pnb的所有职工,他们都知道是我。我也是巫师,你把我也一起忘了,他们才不得不这么说。”
盖尔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同时又担心起她是不是忘记了更多她还不知道的事情——毕竟在普罗大众眼里,盖尔·纳什的未婚夫就约等于pnb未来名正言顺的总裁。
一个温热干燥的吻落在她的鼻尖上。
盖尔险些没跳起来就跑,她死死地攥着自己的备忘录,竭力遏制逃避或者反击的冲动。
这样是不对的,如果他们之间拥有一段合法的关系,那她多少应该承担一些责任。
更何况,亲人的这一位看上去比她这个被亲的更不适。大概他们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亲密接触吧,盖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设身处地地替对方想一想:被反反复复遗忘了这么多次,谁不会想要做些什么呢?
她理解,她尊重,然后她抬手把斯内普推了个趔趄。
“您、您……”盖尔胸膛剧烈起伏,“我……这不……”
“这是您的义务。”斯内普平静地说。尽管这么说,他却并没有再上前,也没有用魔法——只会起到反效果。
盖尔的情况令他琢磨不透,她有时就毫无反应,有时反应特别大,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26章 25
盖尔一夜没睡着觉,第二天挂着两个大黑眼圈见了那位据说来头很大的斯文顿先生,心情还是很不爽。
“圣诞快乐,纳什小姐。”斯文顿先生吻了吻她的手,一抬头吓了一跳,“您似乎……休息得不太好。”
“是啊,这都怪我的未婚夫!”盖尔愤愤地说,旁听记录的丽莎吓得笔都掉了。
盖尔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闹了个大红脸。“我、我是说……我一直在想着他而已!”她试图找补。
丽莎响亮地咳嗽了一声,盖尔尴尬欲死。
斯文顿先生以一种审视意味浓重的目光打量着她。他是一位相当年轻的贵族绅士,衣着打扮都无可挑剔,仿佛那些东西生来就长在他皮肤上一样。他注视布兰登宅邸里一切人事的眼神,就好像天人在俯瞰黎庶。
在这些人眼里,工人与农民是泥泞里打滚的、光屁股的猪,而盖尔呢,盖尔是洗干净穿上衣服的猪。
“听说您仍在上学,可就连最能干的记者也无法挖出您的学校地址,我敢说全英格兰的工厂主与商人都在打听,到底是哪所学校教出了您这样出众的商业人才,他们都想送自己的孩子去呢。”斯文顿先生率先出招。
“人才?我只是个花钱的人才——如果没有普林斯和潘克赫斯特,pnb早就赔得精光了。”盖尔喝了一口咖啡,“至于学校……我可以告诉您,我们的校长是谁,您可以去怀特岛向她问问看,愿不愿意公开学校的地址。”
“谁?”斯文顿先生被那个地名激得眉头一跳,女王近来身体欠佳,常常前往昔年与亲王相识的岛屿小住。
“伊万杰琳·奥平顿女士。”
斯文顿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位女士是女王亦师亦友的存在,陪伴女王从一位爹死妈脱线的孤独公主一步步走到今天,如今已经老态龙钟了,依然常常接到宫廷的邀约。
“您的健康真令我羡慕,亲爱的伊万杰琳。”病榻上的女王据说曾这样感叹。
“陛下尚未蒙召,我不敢先死——我答应您的,要陪您走完这一路。”奥平顿女士这样回答。
如果盖尔·纳什是这一位的学生,那就说得通了。她们是如出一辙的神秘,但能力出众。
斯文顿先生及时转换了打法,决定开门见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