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当你看到这个金发男孩在阳光底下以堪称熟稔的手法叠出一只千纸鹤时,请一定不要惊讶。如果他愿意,他还可以叠纸青蛙或者纸螃蟹——前提是他愿意,比如在四下无人的夜晚,在卧室里台灯微微亮起的时候。
“德拉科?你在哪——啊!这里!”
德拉科吓了一大跳。
他条件反射地把右手藏在了身后,仰头看向从纸山上走——滑下来的哈利。
“周围什么人都没有……看上去是彻底荒废了,”他站到平地上,手里握着卷起来的地图,“但我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地方,离我们的目的地不远……再过两天应该就能走到。”
哈利自顾自说着,向德拉科走来,在距离人还有几步路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看向他背过去的手。
“你在做什么?”哈利问。
“没什么。”德拉科回答。
地上散落着白色的纸片,在阳光下微弱地反着光。哈利歪了歪头,站了一会儿后,盘腿坐下来休息——眼睛仍然盯着浑身僵直的德拉科。后者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自然,清清嗓子,故作轻松般坐在他身旁,右手从背后绕到了侧边,反正是不让人看见。
德拉科知道自己在被看着,因而感到浑身不自在。这就是为什么,当哈利说话时,他几乎是暂停了呼吸。
“我能看看吗?”哈利问他,声音很轻。
德拉科的右手颤抖了一下。他看向哈利——看向那双清澈见底的、祖母绿的眼睛。
评判?不存在;猜疑?那是在这个世界里陌生的东西——这仅仅是单单纯纯、简简单单的,朋友之间的相互了解,仅此而已。
尽管如此,德拉科还是犹豫了很久,才把手伸了出来,松开五指,露出掌心的小纸鹤。
哈利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是……”他惊讶地看着它,在收到德拉科默许的眼神后,将它拿了起来,“这是你叠的吗?”
德拉科点点头,低下头,眼神有些躲闪。
”哇哦,”哈利小声感叹了一声,“太棒了……”
金发男孩呆了一下。
他眨眨眼睛,瞥见哈利捧着自己叠的小纸鹤,神情真挚得像个孩子。
心头有快地方顿然热了一下——也有可能是耳尖,或者是脸颊,他不太清楚,反正都很热。他静悄悄地注视了一会儿哈利的侧脸,说:“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