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皱起了眉,疲倦中多了一丝不耐烦。
“当然不会。”他说。
布雷斯于是没再接话。他从床边站起来,离开时踢了一脚高尔和克拉布丢在门口的书包。
德拉科听着他关严房门,把黑色文件夹往桌上一扔,抬起眼来。
宿舍里的窗帘只拉开了一半,从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礼堂前的半个草坪。
草坪上有长桌,长桌边有长椅。塞德里克·迪戈里正从琴盒里取出自己的小提琴,旁边站着一身白裙子的卢娜,还有一个德拉科忘了名字的、去冰岛时总在写日记的女孩。学校每年的慈善集市摆设从来没太大区别,不用拉开剩下的窗帘,他也知道靠近操场那半边的景象:随意摆放的十几张课桌上排列着糕点或拆了封的书籍、dvd,偶尔还有毛线织物与画作和游乐玩具。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个小乐队里的人分别站好了位置,在见到赫敏·格兰杰和韦斯莱几个兄妹向他们走去时飞快地把眼睛躲开。
他不想看见这些人。
不想看见……那个人。
该死。
体内的无数细胞坐立难安,它们想要动弹、挣扎,想要叫喊些什么,却因为密不透风的皮肤而被迫将自己囚禁了起来。德拉科把头低下,双手抓紧了床边。
半天时间里,他无数遍想起昨夜那个哈利望向自己时明显愤怒的神情——他怎么会那样看自己?他怎么能以那样的语气说话?那他妈——那他妈就和白天这个波特一模一样!
云层移去,阳光从半扇窗户照进来,将德拉科的指骨照得发光一样白。他像是被烫到似地抽走了手,再也没往窗外看。
……
地上躺着一张糖纸,提琴声就在不远处。
“嘿!!”
一声脆亮的响指在耳边弹响。哈利猛地将目光从地上移开,抬头看见一头紫色的长发。
他靠着礼堂的墙壁,花了比平常长上三倍的时间认出眼前的人,接着睁大了眼睛。
“唐克斯?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人鬓角处头发的颜色似乎变浅了一些,其中露出隐隐约约的金色。唐克斯穿着一身和她工作时警服区别不大的黑色皮衣,却没能让她挑起眉来的样子沾上半点审问嫌疑犯时的威严。
“我可是在期待你更热情的反应,哈利。”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