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真的就要呼吸不上了——当无边的黑暗从外至内侵蚀进了他的身体,就连血脉里的鲜血也都变得浑浊。那些挥之不去的、荧绿色的光亮却依然悬在废墟的尽头,注视着他,让他想要追寻。
这太痛了……太痛了……
德拉科感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而他知道这和寒冷毫无关系。窗上的裂缝仍然没有修好,风吹进来却撞不破他裹紧了的棉被。
他还是很冷,从内而外地冷。
而他并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停止。
所以他也并没有停。
他不停流着泪,用力缩成一团,额头抵着冰冷的墙壁,感到世界就这样在他意识中完全消失了,却仍然有刺耳的、嘈杂的——像是收音机损坏了那样的白噪音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剧烈头疼,什么也听不见。
路的尽头只有地狱……路的尽头只有地狱……
而他究竟要为了谁走下去?又要走到哪里?
身体就这样逐渐失去了知觉。
德拉科抱着自己,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直到耳边的噪音逐渐降成真空般的寂静,四肢的疼痛被麻木完全取代。而眼泪像是生命中最后能够流动的东西,从眼角漫出来,不断滴落到枕头上,且越来越安静。
就在这时,一个古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德拉科僵了一下,而后迅速坐了起来。
门边——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进来的女人刹住了悄悄靠近的脚步,齐刷刷对上了德拉科的眼睛。
“你们——”
他一下扯住被子靠后,右手朝墙壁抓了个空,眼睛转向床头柜上的山楂木魔杖——
“别紧张——先生!别紧张!”
其中一个穿墨绿色裙子的女人匆忙安抚道,两只手在面前摆来摆去,扯着身边的同伴不再靠近。那另外的女人穿着深蓝色的长裙,在被拉住时皱眉看了一眼拉她的人,又将目光放回德拉科身上。
男孩脸上的眼泪还没有擦干。但他在恐惧和迷茫中顾及不了这个,只是尽可能地往角落里缩——
魔杖就在一米之外……伸手就能拿到……
“你想要这个?”
绿裙子女人说着,把魔杖从柜子上拿了起来,握着杖尖,将手柄递给德拉科。后者愣了一愣,被这个举动吓住,反而没有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