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特丽斯,那个从家谱中被移除了的人,似乎才是里德尔找上他们的原因。想明白这点后,悲哀更是无处宣泄。没有可以怪罪的人,因为最大关联者已经被送进了监狱而且失心疯。想继续责怪父亲——但是他不能,现在更是不能。
“我是不用选你,但是我乐意这么做,”里德尔走到桌子旁边,拉开了一个抽屉,拿出什么东西,“事实上,我那么看重你,因此决定给你一个额外的……小任务。”他走到德拉科面前,在后者闪避的注视下伸出手,展示出一个不足火柴盒那么大的、黑色遥控器。
“五月十八号当天,西弗勒斯会把炸弹放在你们学校的那栋楼里。他比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擅长处理这些设备,爆炸时间会由他来设置,”里德尔观察着德拉科逐渐迷茫的神情,嘴角又勾了勾,“我非常愿意他们那群人在里面呆上尽可能长的时间,但我也想我们能够——怎么说呢,高效一点?”
他把遥控器握在手里,用大拇指点了点上面微微凸起的一个圆形按钮。
“只要按下这个,炸弹就会提前引爆。这使用起来非常简单,而且很灵活……现在,我想把它交给你。”他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示意德拉科接下。
黑色的小方块看上去就像是市场里随意能够买到的二手玩具,塑料的外壳让它看上去十分廉价。但德拉科依稀记得,他曾在手机上看到过类似东西的图片。那是搜缴恐怖组织巢穴后翻出来的器物。
他注视着它很长时间,而后明白了什么。
“你不信任他。”脑海中浮现斯内普站在自己房门边的场景。
里德尔笑了一下,语气更飘然了。
“我从不怀疑西弗勒斯。你也许不知道,但我们小的时候就是邻居,后来又相依为命,要不是被带去了学校,他什么事情都不该错过……”男人的眼角微微上提,“但是你不一样,德拉科。你年纪还小,你干净。我喜欢让干净的人做最重要的事,这样利索。”
小巧遥控器仿佛变成了炸药本身,只要稍稍一碰就会血肉模糊。德拉科望着里德尔拇指下按着的圆形按钮,觉得自己应该比现在更害怕、更激动、更抗拒一些。但他只尝到一种冰凉的麻木,好像所有的意识碎片都变成雪花飘落在了幽深的湖水里消失。他无法打捞出已经融化的东西,便只能看着它们一片又一片,让原本已经彻骨寒冷的水降一度——再降一度。
“你让我来做,是因为你能威胁我。”
无关年龄,甚至无关他是谁。这不过是简单极了的杠杆原理——有父亲母亲关在铁笼,对方便能随心所欲加大他的筹码。德拉科明白这样的游戏,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他甚至觉得里德尔如果在学校恐怕也会是个斯莱特林。这样的衡量太容易。
里德尔看着他,眼神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