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末尾那个简写,又看看斯内普摆放它的位置,又想想邓布利多说的话,突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
正午的太阳升到了最高的位置。上课铃远远响起,操场上原本喧闹着的低年级学生很快没了影。
哈利回来之时,德拉科刚给母亲发完两条信息。脚步声渐渐靠近,他收起手机抬起头,就见他的男孩皱着眉头走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德拉科看着他坐在自己旁边,偏过头问。
哈利先是摇了摇头,静默了足有半分钟,又踌躇道:“如果你意识到,你很不喜欢的人,和你妈妈从前的关系也许很近……你会怎么感觉?”
“什么?“德拉科一下没听明白。
然而哈利也不打算解释。他自顾自地又摇了摇头,刚想转移话题,就见德拉科并没注意听自己的话,而是低着头,眼神游离不定,逐渐涣散。
“怎么了?”心里那股微弱的慌张悄悄升起。
德拉科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终是问道:“你确定……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在一起吗?”
“我以为我们昨晚已经说过了?”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现在。”
——当终于相拥的喜悦淡去些许,现实空白与刺骨再无袒护。提起过去和告诉身边人终归是必要的一步,但不可避免的就是随之而来的、两人此时都能触碰到的忐忑。
哈利抿了抿唇,望着德拉科的眼睛,猜测他最在意的究竟是哪一点。午后的风吹动他们的衬衫,礼堂旁的常青树上,树叶没有一片不是最绿的色泽。
片刻,哈利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德拉科意外地抬起头,目光追随他的背影移到小花园的花圃边上,又见证着他弯腰摘下一朵橘黄色的金盏菊。
指尖抚过重叠着的柔软花瓣。
哈利回过头去,望着长椅上的德拉科浅浅一笑。
他步步走回男孩身边,重新坐正了,煞有其事地将花递到他面前,字句清晰地问:“德拉科,马尔福。请问,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德拉科望着那朵花,眨了眨眼。
这其实有点好笑。德拉科不由地想。
金盏菊很小,被斯普劳特夫人照顾得再好也只有野花的气质。而哈利两指捏着它,严肃得就好像那是一朵郑重其事的玫瑰。如果圣戈萨赫罗真要维系这个“first-date flower”的传统,德拉科想,他们最好种些更好、更大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