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太为空阔,像是所有思绪都腾空到了宇宙之外。所有的晚霞、水声和风声都汇聚到了身旁这个人的身上。那是最澄澈的一种幸福,因为世间再无其他杂质——只有哈利。
德拉科盯着那张被余晖照亮的笑脸,一时间有些失神。直到哈利“嘿”地喊着撞了一下他的手臂,他才惊醒过来,接着便露出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露出的、最发自内心的,快乐的笑。
它被永恒封存在那天的落日里,随着每一次的昼夜轮转,再未停息。
带着这样的心安,马尔福先生直起腰来上了台。就如看见爱人时总会忘掉一切,弹琴时任由旋律把自己带走,观众们的喝彩便会一次比一次热烈。那天的表演一如既往顺利,他撤回酒店想打个电话,接着就听到了一阵规规矩矩的敲门声。
他以为是客房服务来送水。打开门,却见一个戴眼镜的黑发青年站在外头,手里提着一个纸盒,朝他微笑。
“生日快乐,亲爱的。”哈利挑起眉毛说。
德拉科呆住了。直到哈利进门把纸盒放在桌上,说了一堆前台的人有多啰嗦之类的话,德拉科仍然没能完全反应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望着来人把纸盒拆开,露出里面一个六寸大的生日蛋糕。
“well,我一直想来巴黎不是吗?”哈利理所当然道,“而且我想看你表演,再加上今天是你生日,我订了张车票就过来了,我想——”
他话没说完,就被德拉科用力吻住、抱着后背撞在桌子上,差点把蛋糕碰倒——
“小心点!我好不容易提来的——唔!”
德拉科不停吻着他,吻着吻着又笑了起来,听上去还有那么点儿想哭。
“先生,你该注意点形象,刚才那些观众——”
下一秒,哈利便被扑到了床上去——
“等等!我带了蛋糕——”
“等下再说。”
德拉科喘着气,不顾一切把他抱紧。后者扑腾两下,终是笑了起来,亲手摘下自己的眼镜。
——回忆里的画面逐渐消散,德拉科握着手机,注视那张照片不知多久,心里的紧张逐渐平息。
那天,他们披着睡袍吃起蛋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提起了结婚的事。那实在是非常失策,可德拉科太激动了。他原本的计划是带哈利去哥本哈根,找到罗森堡宫之类的地方求婚的,可演出一场接一场地循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最近哈利也没有假期……
所以他就说了,连个戒指都没有。而哈利眨了几下眼,微笑起来,更加随意地说了一声“好”。
他笑德拉科太正经,说他都没有想过其他的答案,说他太严肃了。可德拉科当时确实是紧张的——就和现在一样。然而从很久以前开始,德拉科就觉得,自己的所有勇气都来源于哈利,因此也该把所有的勇气都赠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