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去下洗手间。” 埃尔弗里德注意到莉莉的眼睛里有泪光,于是主动离席,将空间让给了伊万斯夫人和小女儿。
餐馆洗手间离后厨还有不短的距离,埃尔刚走到门口,一个清洁工拦住了她:
“le robinet est cassé!”
他一连讲了两遍,她才听懂:水龙头坏了。
她懂一点法语,因为韦勒克夫妇教过她,学校也有这个课程……佩妮,会听懂这句提醒吗?她马上推开门,佩妮正站在洗手台前、指尖刚碰上水龙头——
“别拧开!” 埃尔弗里德大叫,然而太迟了、喷泉似的污水猛地轰然爆发——
神奇的是,这一瞬间,时间好像遭冻结般静止,佩妮下意识的惊叫声堵在了喉咙,因为眼前这一幕荒诞得像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景象:她仿佛被一个隐形的保护罩挡着,疯狂四溅的恶臭污水只喷在离她老远的周边。
她转头看向朝自己伸出一只手的埃尔。
“跨过来!快点!” 埃尔弗里德的额头全是汗,知道自己快撑不住多久,她们得赶在黑色的水淹过地板前跑出去告诉工作人员。
快被吓哭的佩妮努力鼓足勇气、紧紧抓住她的手,一个跨步扑到她的怀里,她稳稳地接住了,下一刻金属的爆裂声传来:本就岌岌可危的生锈水龙头飞了出去,污浊的自来水也跟着喷溅得更远、直接打在墙壁上。
她们跑出洗手间,找到了从后厨出门的服务员。
冷静下来是后知后觉的心领神会,彼此都没再说一个字、甚至一个对视也没有,直至分别的时候,佩妮才犹豫地瞥了眼对方的背影。
只是埃尔弗里德到最后也没敢抬起头——
她不想再多经历一次被视作怪物的目光洗礼。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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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时,韦勒克夫人表现得比埃尔本人还要高兴,这或许、倒不算奇事,她当年毕业于德姆斯特朗,并且按她自己的话说,德姆斯特朗的确是专业水准很高的魔法学校,可惜她的学生时代不太快乐。
毕业以后,韦勒克夫人在麻瓜世界从事画设计图的工作,后来经朋友介绍和韦勒克先生相遇。埃尔出生后她选择永久地在这里定居。
开学前几周,她们到对角巷买齐通知书上的用品。埃尔的魔杖是一根柔韧的红杉木,大概十三英寸,杖芯是龙心神经。她的小猫头鹰通体浅灰,取名为“波比”。
路过魁地奇精品店,橱窗里正展示着最棒的飞天扫帚,孩子们围在边上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叹,埃尔也想凑近点儿看仔细些,这时听到身后一个洋洋得意的声音:
“哼哼,我爸跟我说好了,只要我上完第一节飞行课就会给我买的。”
她好奇地看过去,带着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男孩穿着一身做工极其考究精致的长袍,他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对同行的伙伴说道。
对角巷真是热闹极了。她把能逛的商店都逛一遍,连弥漫着不太好味道的药店都进去看了看。
开学日当天韦勒克先生和韦勒克夫人早早出门上班,埃尔的闹钟晚了点,她差点没赶上霍格沃茨特快。
上车找座位时,每个包厢几乎都已经坐满了四位学生,有些还挤了五个人。
当她拉开靠后的一节车厢门时,同样坐着四个人,但有两张眼熟的面孔映入眼帘,前些天认识的那个名叫莉莉的女孩,也许是她的错觉、莉莉像刚哭过似的眼尾有些泛红;另一则是村庄二手书店结识的孩子,这机缘巧合令她打算询问的心思迟疑了一瞬。
他们的对面,则坐着先前在魁地奇精品店有一面之缘的男孩,旁边靠窗户位置坐着的同伴,长相尤其精致、气质突出的高贵,他打量了她一眼,漂亮的灰色眼睛十分冷漠。
“……埃尔?你也要去霍格沃茨!” 莉莉见到她很是惊喜,“实在是太好了!你介意跟我一起坐在这儿吗?” 她往旁边移了移,小心地询问。
“我当然不介意,不过不知道其他人愿不愿意。”埃尔弗里德道。
“坐呗,有什么好介意的,车厢里多个人又不是不能呼吸。” 戴眼镜的公子哥蛮不在乎地将手背过脑后,大大咧咧地说。
“谢谢。”座椅实际上很宽敞,相对小体格的孩子自然坐得下,只不过要突破陌生社交距离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埃尔庆幸自己遇到心善的同窗们。
“不客气。这位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期内普。”
“你好,我叫埃尔弗里德·韦勒克。”
西弗勒斯的神情依旧硬邦邦的,并没有开口回应,而是对她敷衍地点了个头。
埃尔没有半点愠怒,她看向莉莉,后者热切又可爱:
“埃尔,你想分到什么学院?”
“我都无所谓。分院帽有自己的考量。” 埃尔弗里德道,这是大实话,在哪个学院不是学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