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会的,韦勒克夫人这一个多月都没去上班。”莉莉忽然奇怪地说:“我以为她会打电话告诉我。”
“什么意思?她不打电话你怎么知道的她请假。”
“她特地到了我们平时汇合的地方才说的。”莉莉回忆道,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莫名其妙。
“……糟了。”西里斯蓦地脸色一变,扔下行李跑出了车厢。
“喂、大脚板你干嘛去?!”
“帮我请假叉子!”
丢下这一句话,霎时消失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
其实大多数纯血家族都是在伦敦西北部定居,对东部并不熟悉的西里斯看着来不及精细绘制的地图第一次品尝到焦头烂额的情绪,上面显示埃尔弗里德正在去的方向,沃里克郡、那是什么鬼地方?!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住宅区又是哪里打哪里,他不得不庆幸自己的踪丝已经消失,抽出了魔杖使用方向咒语。
对比起寻迹者的手足无措,埃尔弗里德·韦勒克悠然自得找到钉在靶子上目标的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她已经到了,眼前这一栋典型而标准的中产阶级住所正是弗朗西斯科·诺曼的家。这些天她为这一刻耐心等待得太久太久。
今天是周末,休息日的第二天,大家都其乐融融的。诺曼在早餐桌边看着报纸,他的妻子给平底锅中的煎蛋香肠装盘,多美好的家庭生活啊——
“我看又是街区那群讨厌鬼小孩子偷偷打开的后门窗户!冷风都跑进来了、真烦!”
“噢,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弗兰克……毕竟爱丽丝很喜欢跟他们一块儿玩。”
环顾客厅,壁炉边还挂着小孩子最爱的卡通羊毛袜,电视柜摆了几张照片,他们有一个独生女儿、看样子不超过五岁。
这时候,埃尔弗里德已经产生了打消计划的念头。
却就在下一秒,一场对话又将她从理性的边缘拉了回来。
“送来的花篮子真碍地方……鸡蛋倒可以留下。”
“别这样,都是邻居的心意。”
“我看他们可不是对我的心意。”弗朗西斯科·诺曼不屑地说:“瞧瞧,要我说,他们为的就只是工党选票。”
“所以那个出租车司机真的是和爱尔兰共和军一伙儿的?”
“谁在意呐,一辆车四个人死得灰烬也不剩,地方检察纯属和工会过不去,自讨没趣纠结这个案子。”
“说是这么说,死者们的家属始终会追究的吧……”
“就算证实得了又怎样?一个财产堪忧的死人,且境内没有亲属,赔偿都找不着门路。”
妻子犹豫着小声道:“或许他们只是想要真相。”
“真相值得了几个钱,为这大费周章,还不是碰上了大选,两党拉锯战,谁真心想管那几个倒霉蛋……无论如何,我的事业总算有点起色啦,该说不说死人钱的确比活人的好赚。”诺曼把自己家也当成展示律政才能的场所,对着妻子侃侃而谈道。
“他们为的是选票,你又为了什么呢,律师。”
倏忽之间,一个恐怖的声音冷不丁地窜进空气中,响起的一刹那将俩人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的同时又看到从角落中瞬息就出现的人影。
堪比石雕像高大锐利的骨骼包裹在黑色大衣里,投射下充斥压迫感的阴影,这明明是位年轻人,他们却嗅出危险的信号,不禁发憷地僵硬在原地,仅仅一秒钟,他们被尖叫堵住了喉咙、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的麻瓜,看看,在魔法面前他们简直手无缚鸡之力,看看,制服他们比喝水还要简单……埃尔弗里德摘下脖子的挂坠,一挥魔杖、昏迷咒击中正摸上电话话筒的女人,并让惊恐与愤怒共同涌上紫红色脸颊的诺曼挨了一记定身咒——他没法动弹了。
“你、你是什么——什么东西?”即便料想过这一行会招致仇家,但想不到会招致怪物,他目眦尽裂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估计没超过成年岁数的少女,她令人联想到伏尔加河冻结时一望无际的冰雪,是火焰点不燃的绝望严寒。
“robert·a·wellek.” 她念出一个略显耳熟的名字,诺曼颤抖着沉思了半秒、才想起那是谁,这反应让她无声的愤怒看起来更可怕——嘴角神经质地轻微动了动,紧闭的双唇似乎是在掩饰自己正狠狠地咬牙切齿,两只眼瞳看似温和平淡地注视着他、却是连一眨都不眨的,“……你看不出来吗,律师先生,我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打扰’你们一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