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想我做什么。”
“交给我伏地魔命令你保管的东西。他相对最重视和信赖的食死徒、你要负责带那个人来见我。” 刚才那飙升得快冲出喉咙、压迫内脏扭作一团的肾上激素总算慢慢舒缓,埃尔弗里德悄悄如释重负。
没闲情顾及她敢直呼黑魔王名讳这一点、卢修斯面如死灰地挣扎道:
“你明知我付不起这代价。”
“你理应是个聪明人,该明白正因为你的事瞒不住我,我才有胁迫你的机会。” 她沉着地说:“我知道伏地魔不给你下达太危险的任务,他将你视为周旋于特定场合的棋子,也不要求你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他对你的态度正如同你先前对我的态度:绝无可能背叛或忤逆自己、不足挂齿的奴仆。”
不知为何,明明她的表情很是平静,这双眼睛却令他联想到那位让一众不寒而栗的大人。
一切悄无声息地、他就变成了瓮中之鳖,退无可退,别无选择。
“……明天。” 他回应的声音透露着掩饰不了的恐惧、无奈和不甘,“明天能按你说的做。”
她一诺千金地一个控制得当的厉火咒烧掉了信封,那上面没有一行地址消失,似笑非笑道:“好运气……恭喜你选择赶上这趟正确的船。”
直到这时又有谁记得和《言论》有关的问题?小巫见大巫,早不重要了。大人一天不催促,这件事都远不够他自己的事重要。
在埃尔眼里像马尔福这一类精致利己主义者不会忠诚于任何存在、再大威慑力也是相同的下场:一旦与自身利益相冲突,随时背叛的狡猾狐狸——当然,不论从哪个角度卢修斯·马尔福都只能被动听令:可能性之一是避免纳西莎思虑过重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他自己承担这些秘密乖乖认命;可能性之二是如实告诉了纳西莎,而显而易见的是纳西莎比他还不在意黑魔王的事业,只会叫他做有利于他们的选项、即顺应这暗地的合作;可能性之三是告知伏地魔——但绝不会是现在,他不要命了吗?寻求黑魔王的“理解”,得等到凤凰社的人死光后、大势所趋,他才会跳出来喊冤。
综上种种,即便马尔福有异心,也不足为惧。
离开了小酒馆,距离到达莉莉与詹姆的公寓还有一段遥远的路途、也许并不是真的遥远,而是她感到深刻的疲惫,途中路过未打烊的店铺,参加生日派对不可以两手空空,她进去买了一只水晶球当礼物,这不是普通的水晶球、是据店员所说可分担坏情绪的水晶球,有安心宁神的效果。
回了一趟家取好美酒,她像个平凡的好人赴约,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地来到朋友们的家门前,按响了门铃。
理所当然一拥而上的欢迎,热闹得让她忘记了沉重的烦恼,莉莉烤好的冰淇淋蛋糕香喷喷的,她们给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将包装好的礼物递给了寿星彼得,后者受宠若惊似地羞怯道谢,在厨房帮忙的詹姆笨拙地用魔杖把装好的饮料运进客厅的餐桌,西里斯手拿修理工具在对付糟糕的电视机天线、虽然他明显不懂麻瓜电器的奥秘,莱姆斯苦着脸困惑地翻说明书,他们想看球赛,她站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奇怪地问为什么不用魔法?
两名纯正的巫师不约而同地愣了愣。
“麻瓜自己确实不可以连接我们的频道,因为有磁场的限制。” 埃尔推测道:“但我们应该可以连接他们的,麻瓜限制不了魔法。”
詹姆凑热闹地插嘴说:“我只想看魁地……” 后半句因西里斯捏脸攻击没能说完。
路过的莉莉拿魔杖对着电视机来了个完美的修复咒,按下遥控器按钮,屏幕果真从细碎雪花转为清晰的橄榄球比赛直播画面。
三个大男人纷纷露出了“还得是你”的认可表情。
从校园起始的友谊无须多余的气氛活跃,聚在一团自然而然产生不了冷场的时候,他们聊遍了可聊的全部,埃尔弗里德感觉自己从没说过这样多的话、也好像从没喝过这样多浓烈的苦酒。
酒精浓度从百分之二十起往上走,清爽的甜味早消失殆尽,只剩下辛辣、刺骨的痛觉,就像被人紧紧扼住了咽喉,却不能叫人屈服于此——
正如翌日将面临另一场祝酒。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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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原因,但在埃尔弗里德眼中,伊奈茨·弗利是个能够信任、却实在谈不上多熟悉的存在。
可以深信不疑,距离却非常遥远——毕竟的确,活人与死人隔着无法跨过的边界,很难跟所处世界时空已经完全停滞的对方解释、现在自己面临着什么样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