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41章</h1>
“生理期。”
他握着她的手,“我又不是只……你明白。”西里斯亲了亲她发顶,走去格兰芬多长桌。
晚上伊迪丝给自己倒了一杯胡椒薄荷茶,西里斯从窗户跨进来,扫帚放在窗边,他身上出了很多汗,头发也半湿了,很不羁地甩了甩长到锁骨的头发。“要不要去洗个澡,狗狗?”她蜷坐在床上,杯子隔着睡衣抵在耻骨上方,直到她感觉烫。“你这样子我是不会让你上床的。”
西里斯盘坐在地上,摇了摇头,“你不在意伊莎今天说的话了吧?”
“那只是醉话。”伊迪丝笑着说,“如果你真的想……好吧,说实话,我不行,我最多只能接受录像带。”
“录像带……我们可没钱买摄像机。”
“西里斯,那只是玩笑话!”
“哦。”很显然,西里斯并不觉得好笑,他笑得像电影里面的演员。伊迪丝没有说话,她发现自己的嘴巴内侧变湿了,靠在床上紧抿着嘴,预感到西里斯有话要和她说,等着他再开口。他果然说了,他说他的舅舅上周去世了,在他一间湖区的短租别墅里,有探访者去了才发现的。
伊迪丝爬下床,身体里一种热乎乎的疼痛爬到骨盆上,不知道因何而起,但也只能忍着,她跪坐在西里斯旁边,对他说:“过来。”她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颈窝里,梳理他汗湿的头发。
“会弄脏的。”
“没关系。”骨盆传来一阵奇怪的、撕扯般的疼痛,逼得她细细喘气,同时她又为剧痛的严重程度感到振奋,就好像它能以未知的方式改变她的人生。
“真遗憾,你还没有见过阿尔法德。”他放轻声音说。
“不,我见过他。”
西里斯坐直了疑惑地看着她,伊迪丝疲倦地笑了一下,疼痛又把这种笑容扯开,“我见过他。”她重复了一遍,“在这。”她的双手扶着他两边太阳穴,西里斯更加费解了,“在你的记忆里。”她苦笑着把手收回来。
“你小的时候,和弟弟吵架了或是遇着什么其他烦心事了,会沿着你家附近那条上坡路一直走,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然后你走到了山顶上,通常会看见你舅舅就站在那里,等着带你回家。”她蜷起来,去摸西里斯的头发,轻轻绕着他的发尖,疼痛挤出她的冷汗,西里斯用一种恍惚的表情看着她。
“他一直在那里,西里斯,如果你不信的话,就去再看一看。”
到最后外面天亮起来,伊迪丝在地板上醒过来,西里斯的手和脚都压在她身上,疼痛感还隐隐存在,她只是习惯了它,她把头抬起来,遥看那清澈的天空——变暗的绿色、变淡的金色,以及天边那一抹粉红色的幼小的太阳。
她所见到的是一个终结。就如同她是站在伸向远处—以及更远处的一片深黑死水的边缘似的。冰冷、毫无波澜的水。望着这样冰冷死寂发黑的水,她知道所有的一切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第26章 二三
整个秋冬,伊迪丝都沉溺于高强度的课业,它帮助她在上学期间放松。她喜欢坐在图书馆写论文,窗外天光渐渐暗淡,任由她对时间和自我的感知慢慢消散。这样的日子里伊迪丝经常忘记吃饭,傍晚时会感觉到一种不依不饶的轻微头痛。生理感知重新变得真实而新鲜:冷风像是新的,图书馆外的孤鸟啼也焕然一新。食物好吃得不得了,软饮也好喝。更不必说酒精顺着喉头,滑到脊柱中央,灵魂的栖息之地,被点燃。她不会检查,就把论文交上去,发下来的时候通常写着“精彩”,有些会被贴到公告栏上。
寻找着生活里一些可以写的事情,她把信寄给远在西班牙的母亲,等待她的来信,通常这都是徒劳,但一旦收到了一封,她便喜不自胜,如果把信读完,她一方面觉得很难过,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机会体验第一次读的那种愉悦;另一方面她希望从那个世界中脱离出来、那个罪行累累的世界,还有那些她认识的人,她爱的人:伊森、嘉佰莉拉、莱姆斯、或许还有阿赛亚,所有人,血管里流淌着怯懦和顺从的人们。
“专心点!”杰斯把鬼飞球传到她手上,像一只鸟,或者一支箭,或者任何其他快速的东西,她把注意力挪回来,球丢进球门里,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与此同时,他们的找球手吉德罗·洛哈特——一个爱吹嘘的金发男孩终于得到了幸运之神的眷顾,他抓住了金色飞贼,灿烂的笑容仿佛在说他已经得到他所要的东西——他所要的一切东西,而处于心满意足的恍惚之中了。拉文克劳赢了决赛,打败了格兰芬多,听上去多不可能的事情。
詹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失落,尽管他确实表示惊讶,他今年已经拥有一切了,当上了男生学生会主席,终于被心仪的女孩接受,他们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眷侣了,莉莉走过去给他擦汗,他把她抱起,让她坐在他的膝盖上,她便偎依着。詹姆抬头和西里斯说话,他大概在讲刚才比赛的事,西里斯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