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黑色血液从伤口中淌下,汇聚成池,艾丝特尔不受控制,俯身大口地饮用着它,就像只是在喝甘甜解渴的苏打水。痛苦随着液体的涌入加剧,早已超出了承受的极限,在濒临崩溃之际,池底渐空,莹莹绿光终于显现了出来。是一个挂坠盒。
恍惚之中,她向挂坠盒伸出了手。
“咔嚓”一声,坠落的瓷杯摔成了碎片。巨大的动静引得前面的学生纷纷回头,特里劳妮也好奇地伸长脖子向后张望。这时,下课铃响起,她从圆桌中穿过,往邓布利多和艾丝特尔的位置走来。
“你还好吗?”身旁的邓布利多轻声问。
艾丝特尔呆滞地放下悬在半空的手,刚才她迷失在了时空的缝隙中,一切煎熬原来只持续了一个瞬间。特里劳妮正在靠近,邓布利多也还等待她的回答,“……挂坠盒,”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但陌生得像是别人发出的,“是个挂坠盒,被布莱克拿到了。”
话音刚落,特里劳妮便来到圆桌跟前,结结巴巴地问了邓布利多一大堆有关课程建议的问题。艾丝特尔猛地站起,把水晶球和书本塞进包里,无视邓布利多的挽留,挤过其他同学冲出了教室。楼梯一层层向下,她的心跳也一节节攀升,加上无法摆脱的源自胃部的恶心与疼痛,她差点就要把心脏吐出来。
下个转角,她撞进了一个怀抱里。
斯内普提前结束了二年级的魔药课,连课后作业都没来得及布置,反正他们交上来的也是一堆垃圾。走廊里学生不多,远远看见他都会自动避到一边,通往占卜教室的路突然变得极其漫长,他加快脚步,几乎就要跑起来。
先是感受不到任何心跳,恢复后也远高于正常频率,斯内普攥紧口袋里的金色飞贼,宁愿是自己的咒语出了问题。各种糟糕的胡思乱想在看见对面冲来的身影时消失了大半,他刚想询问发生了什么,就被紧紧抱住了。
艾丝特尔不说话,整张脸埋进他的怀中,身体微微颤抖着。不需要金色飞贼,斯内普也能直观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于是他松开手,轻轻扶上她的后背。
楼梯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那是一群同样结束了占卜课的学生,艾丝特尔却没有放手的迹象,反倒把手中的黑色长袍抓的更紧了。紧要关头,斯内普抿起唇,索性直接把她横抱起来,退到了身后的雕像旁。
“蓝莓果酱。”他飞快地低声说。
好在这间浴室此刻无人使用,斯内普侧身快速钻了进去,并用背部抵上了门。学生们交谈着路过,猜测邓布利多会给特里劳妮教授一个怎样的分数,没人察觉到他们的藏身之所。等到外面没有声音,他才弯下身,把艾丝特尔小心地放了下来。
长时间无言的相拥之后,艾丝特尔的身体不再抖个不停,呼吸也恢复了缓和。她抬起头,揉了把脸,声音疲惫不堪,“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
斯内普突然伸手插上门栓,捏起艾丝特尔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天花板垂下的豪华吊灯柔和但不够明亮,他低头靠近了几寸,用两根手指撑开她的一只眼睛,沉默地观察几秒钟,又换了另一只。
“你刚才服用过什么?”他皱眉问。
“……苏打水,邓布利多给的。”艾丝特尔浑身无力,只能像人偶般任他摆布。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时,斯内普检查的动作明显一顿,这也让她意识到了他的猜测,“你怀疑我……中毒了?”
“你如果看得到自己的瞳孔,就不会觉得我在小题大做了。”斯内普仍放心不下,将手移至艾丝特尔的颈部,感触她仍然异常的脉搏,“占卜课上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按在喉咙的手掌随着回避的话语微震,艾丝特尔慢慢推开他,转身走向房间中央的浴池。她通常更喜欢寝室配备的简易淋浴,独立的小空间更能给人卫生上的安全感,而现在,她迫切地想要将自己浸泡在温暖的池水中,以此缓解周身刺骨的冰冷——斯内普的怀抱也有类似的效果,但那更多是心理上的。
“没什么?”斯内普眉心的沟壑更深了,大步跟了上去,“若你能为自己的状态做出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