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什么呆!”
他呵斥我,我眨眨眼睛,回过神来,转回身,刚才点燃的烟花砰砰砰几声巨响,向天空投射出五颜六色的绚烂烟火。
有丝线状的烟花垂坠下落,像一面金色的雨幕,我看呆了,江荆揽过我的腰,将我拉到他身侧。
这样浪漫的时刻,其实应该接吻,但我好像被那一丁点的幸福冲昏了头脑,连拥抱和亲吻都忘记了。
还好江荆记得。
他掰过我的脸,用一个吻夺走我的注意力。
我顺从地张开嘴巴,江荆一滞,汹涌而急切地吻进我的口腔。
我想,就这样放纵自己一天吧,不要再拒绝江荆。
江荆低声问:“进去吗?”
我点点头:“嗯。”
回到房子里,江荆等不及去卧室,在客厅就开始脱我的衣服。我半推半就,挡住他的手,问:“有酒吗,我想喝一点。”
江荆不悦:“就你难伺候。”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听话去给我拿酒,过了一会儿,他提着一瓶红酒回来,我接过酒瓶,说:“你不许喝,你还要送我回家。”
江荆顿了一顿:“今天还要回去么?”
“当然了。”我笑笑,“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呢。”
“好吧……”
我拔出瓶塞,对着瓶口猛灌一大口,江荆还在因为我要回家而闷闷不乐,我拉住他衣领把他拽过来,主动吻上他的嘴巴。
“但是可以给你尝一下。”
他一怔,随后扣住我的腰,猛地用力,把我按进怀里。
夜深了,窗外的烟花连绵不断,隔着厚厚的玻璃,变成遥远而沉闷的声响。我闭上眼睛,耳边是江荆沉重的呼吸,他缓缓亲吻我的脖颈,低声问:“不可以留下来么?”
我问:“除夕夜,你不用回家吗?”
江荆说:“我很多年没回家了。”
他很少谈论他的家庭,哪怕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喜欢聊家里的事。我只知道他有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还有一个亲生的弟弟。他母亲家庭背景不一般,江峰看中这点,三十年前抛弃原配和江荆的母亲在一起。
出于利益的联姻本就不含多少感情,江荆从小不喜欢自己的家庭氛围,尤其不喜欢他爸,所以他很早独自出国,除非必要,几乎不和家里联系。
江峰当然是看重江荆这个儿子的,不然也不会在背后使那些下作手段,但江峰不敢把事情放到明面上做,毕竟他忌惮江荆的母亲,害怕江荆因此与他离心。
商人的精明便在于此,他拿准我这样往上数三代都是教书育人的知识分子家庭,不会为这种事不顾脸面。现在我爸不在了,照理说我可以撕破脸,但……
我望着江荆,他眼睛湿漉漉的,映着灯光,像浸在水里的黑色琥珀。
但我不忍心他像我一样为难。
他追问:“不行么?”
我笑:“你刚才还说不想我。”
“我只是……懒得再开一个小时车。”
“那我要是必须回去呢?”
江荆沉默了一下,微微垂下睫毛。我噗嗤笑出声,勾起他下巴,问:“江总,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还是这么听话?”
江荆好像没听懂。
我说:“这里荒郊野岭的,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不送我,我能怎么办?”
这次江荆终于听懂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愠恼地皱起眉头:“谈蕴。”
“先松手,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
我挣脱出来,够到茶几上的手机,江荆在我身后,小声嘟囔了句“我妈就不会管我回不回家。”
我笑笑,没有接话。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出熟悉的温和的声音:“小蕴。”
“妈……”我看了眼江荆,话到嘴边,又有些不自在,“我今晚,不回去了。”
几秒钟的沉默后,我妈语气如常:“唔,好,知道了。”
“风哥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