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京言看到苏棠反常的样子,又问了一遍:“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苏棠摇头,委屈在郑京言一遍遍温柔的关切中全盘托出,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郑京言连忙从口袋中掏出手帕,下意识要帮她拭去泪水,却又迟疑了一下,转而将手帕递到她手中。
他没劝慰,就安静的看着苏棠低声抽泣着流泪。
待苏棠情绪平复了点,他低头,侧着身子,轻声问:“小姑娘失恋了?”
苏棠摇了摇头。
“吵架了?”郑京言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亲切,渐渐将苏棠从深渊拉到岸上。
“也没有吵架。”苏棠抬眸看着郑京言,眼中噙着泪,这个眼神郑京言心中一颤,“就是……”
郑京言耐心等着苏棠接下来的话。
“你认识许美和吗?”
郑京言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很漂亮,优雅……很完美。”其实苏棠也不认识许美和,只见过一面,“如果是你,你也会爱上这样的人吧?”
郑京言笑:“你说的这种人不存在的,即使真的存在,哪怕在身边站着,不也很有压迫感吗?”
“不,如果你从很小时候就习惯了她在你身边呢?”苏棠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郑京言明白了苏棠的意思,他解释:“爱情从来不讲先来后到,更不能用时间来衡量。”
“大多数不都是日久生情吗?”苏棠眼神纯净,干净的像一湾清水。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苏棠疑问。
“是……苏东坡遇上五花肉。”郑京言笑答。
苏棠也露出久违的笑。今天发自肺腑的笑,是郑京言给她的,她忽然觉得的有种再熟悉不过的气息迎面而来……是里昂,郑京言身上有里昂的气息。
“走吧,带你去吃东坡肉,难过的时候就该吃点肉,脂肪能平复心情。”
苏棠蹙眉微笑,将信将疑的。
“真的,心宽体胖,你见过几个悲伤的胖子?”郑京言一本正经的回答。
“对,你说的都对。”苏棠抬眸看向郑京言,“谢谢你。”
“真想感谢我就多请我吃几次饭吧。”
“以后每个月发工资,我都请你吃一顿。”
“那自然是很好,你可别食言啊。”
郑京言没问苏棠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他俩都惊讶于彼此的对香水的看法如此相似。
他俩都喜欢中性调的香水。
确切地说他俩都觉得香水不该分男香、女香、中性香。
“如果一个男士擦花香调或者奶香调的香水,不会觉得很娘炮吗?”郑京言夹起最后一块东坡肉放到苏棠盘子里。
“那是他的选择,是他的符号,他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大家面前,有什么不可以呢?”苏棠一口咬掉了一半软糯的东坡肉。
郑京言笑:“大家就是太喜欢评判别人,同时也太在意别人的评判。”
他俩都怀念那种最原始脂吸法提纯香味。
“一定要动物油脂。”苏棠。
“是,静置过程,湿度温度不同,提取出的味道也会有细微差异,这个过程本身就很令人期待。”郑京言指了指粘在苏棠右边嘴角的食物。
“对!像拆盲盒。”苏棠擦了一下,依然没有擦掉。
郑京言起身,用手帮她擦掉。
两人竟都没觉得尴尬,像相识很久的老友,一切都自然而然。
两人还聊法国,聊巴黎,聊公园。
郑京言得知,苏棠喜欢晒太阳,喜欢躺在公园的草坪上晒太阳,喜欢在周围洒满自己调的香水躺在公园的草坪上晒太阳。
她十八九岁,就是长发及腰,他想象着她躺在草坪上时像瀑布一样的长发飘洒。
是不是一切都错了?是不是他偶遇、痴迷、眷恋的那个女孩儿一直都不是蒋会珊,而是眼前笑起来脸颊绯红、鼻梁上有少许日晒雀斑的女孩儿?
郑京言脑中闪过无数过去与蒋会珊在一起的情景,他把蒋会珊设想成苏棠,一切都变得更和谐更温暖。甚至在床上涨红了脸呻吟着的面孔,换成眼前的苏棠,都变得更令人激动而兴奋起来。
“吧嗒”,勺子不小心掉落地上,把郑京言吓了一跳。
“怎么了?”苏棠低头去捡地上的勺子,刚巧碰到同时弯下腰的郑京言,两人头碰到一起,都笑了起来。
晚饭临近结束,黎恒打来了电话:“还在工作吗?我去接你?”
“没,在吃饭。”苏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