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的天气不算热,昼暖夜凉,可薛玉棠还是出了一身汗,衣衫褪至臂弯,凝脂般的雪肌染上薄粉,似一朵朵娇妍的桃花。
湿濡的小衣被男人攥在手中,他半跪在薛玉棠身前,大掌握住纤细腰肢,湿漉的唇贴了过去,吻上她翕合的唇瓣,唇腔内的尽数渡给她。
薛玉棠脑袋往后缩,被男人的大掌扣住后脑勺,不容她离开,她又不敢强行推开他,担心他腰背的仗伤裂开,只好承受他这一吻。
薛玉棠唇舌都麻了,脑袋晕乎乎,甫一被他放开,失神地伏在他肩头喘气,男人全身的重量都在她身上,抵着她靠向雕花床头。
顾如璋轻抚背后的蝴蝶骨,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汗涔涔的额头蹭了蹭她脸颊,低声在她耳畔道:“什么味道?”
面对面抱着,胸膛紧紧相贴,薛玉棠抿唇,唇腔里除了男人的气息,还有她的……
好半晌没有听见她的回答,顾如璋轻咬她耳朵,薛玉棠一个激灵,心跳如擂,男人低醇的声线在她湿润的耳边响起,逼着她说话,“嗯?什么味道,玉娘。”
薛玉棠抿了抿唇,伏在男人肩头,红着脸小声嗫嚅,“有点奇怪。”
顾如璋笑了笑,紧紧抱着她,相贴的胸膛密不可分,压出一抹弧度。
薛玉棠忽地抬手抵着他的肩膀,“你的伤。”
他后背腰上的伤严重,本就应该平趴着静养,而今却跪坐在她身前,傍晚刚换上的白布已渗出血色,触目惊心。
顾如璋没说话,低头吻上她的唇。
腰背的痛楚让他此刻更加清醒,加重着这一吻。
情到浓时,又吻上她发病的那处。
*
昨夜太过荒唐,薛玉棠觉得她不能心软,明明是担心顾如璋的伤势,不放心地守在床边照顾他,最后反倒被他抹干吃净。
锦帛缠裹住心口,也将几处零星的吻痕遮住。
薛玉棠坐在梳妆台前,撩开披散的乌发,侧颈上一枚新鲜的吻痕赫然映入眼帘,她皱了皱眉,蘸了些脂粉,厚厚扑了一层,才堪堪将吻痕遮住。
她捋了耳后的一缕乌发至身前,恰好遮住颈间涂的脂粉,如此便彻底看不出来。
这厢,顾如璋派丫鬟来藕香园请她过去,薛玉棠思忖片刻,命人去马厩准备准备马车,她要出府回母亲那一趟。
云翎居有大夫在,侍卫梁琦也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一不会医术,二不会武功,去也是在床边照顾他。
照顾着
照顾着,说不准又被他迫着,照顾到了床榻。
薛玉棠到新宅子时,母亲正在院子里的水缸前喂鱼,她拎起裙裾,迈着小碎步朝母亲走去。
裴凌似乎出去,薛玉棠紧绷的神经松懈,她挽住母亲的手,笑道:“这宅子不大,可布置得雅致,赏心悦目的。”
“娘不喜欢大宅子,人少便显得宅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裴溪捻了一小撮鱼食投入水缸,成群的小金鱼浮出水面,争先抢夺鱼食,溅起的水花泛起涟漪。
薛玉棠从鱼食罐里捻了鱼食,跟母亲在水缸前喂鱼。
薛玉棠从上元节后便启程来京,如今都四月了,才见到家人,与母亲久别重逢,下意识在她身边多待。
半下午的时候,门房来报,外面来了位姓沈的中年男子,要见宅子的主人。
薛玉棠只觉奇怪,放下手里的杏仁酪,细问门房道:“姓沈?单留了姓氏,没有名号么?”
“没有,那男子衣饰不凡,来头应该不小,说是夫人的故友,夫人认识的。”
薛玉棠狐疑地看过去,母亲皱了皱眉,明显是不太愿意见那人。
好半晌,裴溪长叹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的,明是想躲开,偏他还登门了。
今日便将事情了解吧。
裴溪松口道:“将人引去后院。”
门房离开后,裴溪看向薛玉棠,柔声道:“棠儿,娘要见一位故友,你回顾府去吧。”
薛玉棠总觉母亲瞒着她的事情与要见的男子有关,她忽而抬手,纤指揉了揉额角,“娘,我头有些疼,大抵是被院里的风吹得,我先回房间歇一歇,缓缓再回顾府。”
如今从府门离开,势必与那人相见,碰上了可不太妙,若是今日斩断与那人的瓜葛,从此成为陌路人,便能安心让棠儿回府住了。
裴溪点点头,吩咐丫鬟道:“熬碗姜汤给棠儿送去。”
整座宅子不大,二进二出,薛玉棠方才就被母亲领着去过闺房了,不需丫鬟领路,便知在那个方向。
薛玉棠回到房间,坐在榻上揉着额角,对丫鬟们道:“姜汤便不用了,我且小憩一会儿,你们莫来打扰。”
丫鬟们将房门带上离开,薛玉棠让素琴支开西苑的人,趁着无人的时候,悄悄去了后院。
后院的仆人被尽数遣走,一丛翠绿的竹子后面有座假山,石板道两边是开得正盛的海棠花。
在海棠树下站着位中年男子,正与裴溪说话。
因有那丛竹子遮掩,两人的视线都看假山这边,薛玉棠轻手轻脚藏身在假山后面,待近了,她才看见那中年男子很是眼熟,是那日她在红豆树下遇见的。
当时中年男子看她时奇怪,她泛起疑惑,故而印象特别深。
不会认错的,就是他。
男人上前,似乎想去握裴溪的手臂,裴溪往后退却,拉开距离,语气还算平和,道:“已是断了的情分,可苦再续?恭喜大人升迁御史,”她拱手相贺,“我这恭贺来得迟了,也没备礼物,沈御史莫要嫌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