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人带进来。”顾如璋厉声说道。
梁琦带着曾庭入屋,薛玉棠倍感意外,惊讶地打量眼前的青年。
“曾庭?”
曾管家的儿子,他不是……不是去世了?
“小姐!”曾庭来到薛玉棠跟前,咚的一声跪地,激动得热泪盈眶,“小姐终于想起来了!”
曾庭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今日,“小姐,我找您找得好苦啊。”
顾如璋的手掌搭在岔开的膝上,淡声道:“曾庭,将你那日告知我的,当着你家小姐的面,再说一遍。”
“小姐,大公子要杀我!”曾庭道出他在薛府看到的事情,“小姐的贴身丫鬟颜画,是被大公子杀的,我因瞧见他们行凶,大公子便要杀我灭口。”
“老爷还没送出去的密函不见了。老爷的死,我爹的死,怕是也与大公子脱不了干系。”
曾庭将密函和山匪的事情尽数告知薛玉棠,那山匪对老爷没有敌意,又谈何杀了老爷?
黑的白的,全凭裴凌的一张嘴。
薛玉棠静静听着曾庭说完,脸上浮出愠色,手腕忽然被顾如璋牵起,她缩了缩手,却被男人握紧。
顾如璋淡声说道:“作为唯一的人证,夫人得随我走一趟。”
薛玉棠愣怔,男人眼神坚定,不像是在同她开玩笑。
顾如璋牵着她离开府邸,去了皇宫。
*
宫
殿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紫宸殿内,楚宣帝与诸位大臣谈论事情,议事之后,大臣们纷纷离开大殿,其中便有开国侯谢淮寇。
顾如璋牵着妻子的手在殿外等候通传,听得帝王传召,牵着薛玉棠走上白玉长阶,与正托着官袍走下台阶的谢淮寇擦肩而过,丹凤眼微微眯起,眼中乍出一道寒芒,余光杀了过去,如锋利的刀刃,紧紧贴着仇人的脖子。
顾如璋敛了杀戮的目光,握住薛玉棠的手,与她走完长阶,“夫人在殿外等候传唤。”
薛玉棠点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顾如璋进了紫宸殿,楚宣帝靠着龙椅,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顾如璋躬身,道:“陛下,太仆寺少卿府已查抄完毕,除了数箱兵刃外,臣还找到了肃祁与益州牧往来的数封密函。”
顾如璋从宽大的袖中拿出,汪贵拿过,呈递给了帝王。
楚宣帝打开一阅,威严的脸没有表情,然而殿中的气压骤降,宛如跌入冰窖。
顾如璋正声道:“陛下,益州牧居心叵测,早已与逆贼勾结,意欲谋反。”
“益州牧与蜀郡西工官柳涛关系甚密,臣暗中调查,蜀郡西工官被抄家时,账目对不上,少了批武器,如今从那些密函上看,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楚宣帝敛了敛眉,长指轻扣御案,眉目沉沉。
顾如璋又道:“陛下,还有一事,四年前,臣岳父薛鹤安并非被山匪所杀,而是察觉益州牧有二心,被益州牧的乘龙快婿,也是岳父的养子,裴凌残忍杀害,被灭了口。”
顾如璋呈上当年的案宗,“此案经益州牧之手,草草结案,一笔带过,细究之下漏洞百出,内子亲眼看见裴凌杀父,望陛下重审此案,严惩凶手。”
楚宣帝厉声道:“传证人薛氏。”
汪贵躬身离开紫宸殿,领了薛玉棠入殿。
薛玉棠跪下参拜,“臣妇薛玉棠,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宣帝威严道:“起来回话。”
顾如璋搀扶了薛玉棠起身。
楚宣帝高坐在龙椅上,垂眸看着薛玉棠,眉宇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沉声道:“薛氏,朕问你,你父亲是如何死的?”
薛玉棠从容不迫,娓娓道来,“回陛下,四五年前,平泉县突然出现了一伙为非作歹的山匪,听说那山匪曾是前锋军,对朝廷寒了心,才上山当匪的,家父生性善良,常劝人为善,于是上山劝降山匪。在父亲的劝说下,山匪有了归顺的念头,但对朝廷还有些怨言,于是那夜父亲宴请他来府,试图再劝一劝,哪知裴凌动了杀心,杀了花厅里的所有人,并自己伤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也是宴会唯一的幸存者。”
薛玉棠回想起那幕,心惊肉跳,眼眶泛红,有些哽咽道:“那夜下雪,臣妇跑到前院去玩雪,在假山后面亲眼目睹父亲被杀,事后裴凌引火将花厅点燃,伪造了一场走水,仆人救火时,发现了受伤的他。”
薛玉棠跪下,正声道:“请陛下明察,还先父一个公道!”
楚宣帝皱眉,威严的脸上有了怒色,“养子杀父,天理难容,传朕口谕,此案交由刑部审理。”
这些年楚宣帝将天下治理得仅仅有条,国泰民安,何时寒过将士们的心?他皱眉问道:“那前锋军姓甚名谁?”
薛玉棠摇头,“臣妇不知。”
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内侍未等通报,拿着八百里加急的奏报,气喘吁吁进殿。
楚宣帝正心烦,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陛下不好了,益州牧反了,举兵攻向京城,武陵郡和南郡已经失守。”
第43章 (大修)“玉娘束的发,……
益州牧与翊王遗腹子肃祁早有勾结,密谋造反。
益州牧私下招兵买马,几乎是乾山发现碑文谶言的同时,反臣便有了行动,借着乾山皇陵发现的谶言,将太子坠马一事与碑文谶言结合,煽动益州百姓,引起民愤,喊着“遵天命,诛帝王”,领了十五万精兵,从益州一路北上,攻向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