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他说着,握住她的手紧了几分,贴在心口。
缱绻的眸子看向她,薛玉棠呼吸一凝,眼神闪烁着躲避,垂眸用力抽回她的手,有些慌张地朝屋外唤了一声,让丫鬟进屋伺候梳洗。
顾如璋唇角轻轻扬起,没再逼着她要结果。
逼太紧,适得其反。
掌中还留着她的气息,顾如璋指腹摩挲,看着她跟素琴去了一旁穿衣。
天边阴云密布,灰暗浑浊,厚重的云层遮了光线苍白的太阳,朔风呼啸,不一会儿便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窗户半开,顾如璋立在窗边,看着飘扬的雪花,益州锦城难见雪景,是以薛玉棠很喜欢下雪,他眸光流转,望向榻边捧着暖手炉的女子。
“下雪了,夫人来赏雪。”顾如璋淡声说道,长大后还从未与她一起赏过雪。
薛玉棠望过去,雪花纷纷扬扬飘落,有下大的趋势,照此下去,不过一个时辰,外面便会积一层薄雪。
她心痒痒,比起赏雪,更想出去玩雪,但身子笨重,肚子里还有小娃娃,马虎不得,倘若脚滑摔倒,后果不堪设想。
薛玉棠起身,放在暖手炉,还没走到窗边,男人便自然地朝她神来手,握住她的手,拉到身旁。
两人并排着站在窗边,郎才女貌,似一对璧人。
窗外满天雪花飘落,杂乱地落到盛开的腊梅小花。
薛玉棠的手被男人握住,并不觉得凉,掌心甚至还被捂出了汗。
寒风过境,薛玉棠忽然打了个喷嚏,顾如璋将窗户合上一些,挡了些寒风。
“还是披件披风吧。”
顾如璋说着去架子上取下她的红色披风,披在她肩膀,她伸手拢了拢,毛绒绒的领子下,是一张温婉艳丽的脸,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薛玉棠避开他的目光,转眸看向窗外地雪静。
大抵是站久了,腰背有些酸,薛玉棠的手扶着后腰,顾如璋瞧见,长臂一伸,环住她的腰,低头凑近问道:“不舒服?”
薛玉棠点点头,小声道:“酸|胀,不舒服。”
顾如璋揉了揉她的腰,带着她回了榻上坐,男人连坐也要坐在她身边,手上也没闲着,给她揉着腰,缓解不适。
屋外的雪下大了,簌簌落下,不消片刻便压弯了树枝,咔嚓一声,枯枝被压断,落到地上。
门房匆匆来到屋外,递给素琴一张帖子。
素琴掀开棉帘入内,在房门口掸了掸身的寒气,拿着帖子来到榻前。
谢铮递来帖子,邀顾如璋夫妇明日长公主府一叙。
谢淮寇残害手足,私放叛党,被削爵处死,弑亲乃十恶之一,谢铮虽不连坐,但世子之位,也因此被剥夺。
平阳长公主休夫,带着儿子谢铮搬离侯府,回了长公主府居住。
顾如璋淡淡扫了眼请帖,既然是请夫妻二人,便没再瞒着薛玉棠,阅后给了她看。
薛玉棠合上帖子给顾如璋,摇头道:“我就不去了,雪后地上湿滑,万一脚滑摔倒,腹中孩子恐怕是个闪失。再者……”
薛玉棠顿了顿,继续道:“再者,我与他的交情不算深,也是因为想给爹爹报仇,又瞧着他与你有几分相似,才屡次与他见面。”
原是因为有几分相似,才见面的。顾如璋眼梢微扬,心情欢愉几分,将帖子搁置一旁,道:“夫人不去,我也不去了。”
左右隔着杀父杀母之仇,不去便不去了。
薛玉棠微微蹙眉,劝道:“我是我,你是你,一人都不去,难免拂了他的面子。”
顾如璋揉着她酸胀的腰,没有应声,似乎是已经决定不去了。
薛玉棠无奈道:“明日我不跑,等你回府。”
顾如璋倒没往这处想,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指腹轻轻敲了敲,垂眸看向她,得寸进尺问道:“明日不跑,往后可逃?”
看出他眼里的情绪,薛玉棠偏不告诉他答案,推了推他的手臂,但显而易见没有男人的力气大,他纹丝不动。
顾如璋亲了亲她的额头,唇凑到她唇边,“便听夫人的。”
灼热的气息倾洒,他蜻蜓点水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浅尝辄止。
薛玉棠脸颊有些热,心也跟着快了几分,微微侧过身去,不让男人发现她的异样。
然而顾如璋瞧见她耳根悄然爬上一抹浅粉,心照不宣地浅笑。
白日与薛玉棠待在一起,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夜幕悄然而至。
顾如璋在暖阁被拷住手脚,这一夜蛊毒发作,他醒过一次,却没有十五那日狂躁凶蛮,也没有咬伤自己,被顾婉音施针以后,再次昏睡过去。
翌日,顾如璋赴约,去见了见谢铮,三两句不离妻子,午膳他倒没用多少,只知谢铮的脸色不是很好。
顾如璋半下午时回去,薛玉棠没离府,在屋中看着闲书。
他坐了过去,与她一起消磨时间。
夜幕降临,按照顾如璋对蛊虫的了解,过了十六,蛊毒下次发作,便是下月了。
果真,这夜风平浪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