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玉棠沉默着看他,犹豫了一阵,握住他的手,小小的手掌包住他的一根手指,“在想问题。”
顾如璋亲了亲她的手背,追问道:“什么问题?”
“就不告诉你。”薛玉棠守口如瓶,与他的手放在膝上。
顾如璋忽然反扣住她的手,长指挤进指缝中,与她十指紧扣。
不说便不说,至少现在他是紧紧握住她的。
临近年关,府中的下人们忙碌起来,置办着年货,但不是往顾府搬东西,而是将一些紧要之物,搬去国公府。
镇国大将军谢淮旌并未战死沙场,先帝赞许在前,后又助楚宣帝铲除叛党,击退突厥有功,一生征战无数,出生名门,功绩赫赫,帝王亲封镇国公,赐宅。
这是本朝的第一位国公。
谢淮旌与族老们约了日子,带着顾如璋去了谢氏宗祠,将妻儿、儿媳入族谱,自然,顾如璋的姓氏也改了过来。
不过如璋如璋,远没单单一个璋字来得更佳,便去了如字,改唤谢璋。
“谢璋。”薛玉棠唤着他的新名字,简短的两字,在唇舌间辗转,一种奇妙的感觉难以言表,仿佛此后是崭新的人生。
“诶。”顾如璋应了一声,他刚从宗祠回来,同她说了这件事。
薛玉棠嗔他一眼,她不过是就觉得新名字陌生,喊一声罢了,又不是在叫他。
顾如璋眉眼含笑,“不过我还是习惯夫人叫夫君,或是阿璋。”
男人的目光太过缱绻,层层的柔意紧裹着她,薛玉棠心跳缓了几拍,别扭地挪开视线,小声道:“那就还唤阿璋呗。”
左右以前都是如此。
从小到大,一声声喊着,直到两人长大,最后成了婚。
顾如璋记得她许久没这样唤过他了,双臂圈住她,道:“唤一声。”
见她许久没有回应,顾如璋低头,唇贴近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息倾洒,喃声道:“玉娘,唤一声。”
唇含住绵软的耳垂,薛玉棠浑身紧张,敏|感的地方被他拿捏得死死,双腿忽而有些软。
薛玉棠害怕摔倒,本能地抬手搭着他的肩,小声道:“阿璋。”
顾如璋心满意足,握住肩上的手,低头吻上娇艳的唇。
两唇相贴,她愣了片刻,回应着他的吻。
温柔缱绻,唇舌相缠,给这寒风凛冽的冬日,添上了炙热的火,强有力的心跳声逐渐紊乱,失控,凑出一首激昂的曲子。
……
除夕前夕,谢淮旌一家搬进了镇国公府。
鞭炮轰鸣,门庭若市,宾客盈门,新宅热闹非凡。
薛玉棠也是在这日,无意间听见来贺喜的祁连将军与顾如璋的对话,知道顾如璋不久又要出征,去雍州抗击突厥。
薛玉棠愣怔着站在原处,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来的酸涩,被顾如璋发现了她的偷听。
顾如璋默了,牵着她朝屋子去。
耳畔寒风呼啸,薛玉棠攥着他的手,回了屋里,坐在榻上也没松手。
她心里闷堵,“怎么又要出征了?”
顾如璋尽量安抚住她,道:“益州发生叛乱时,突厥便有些蠢蠢欲动,在边境试探。边关来报,突厥这段时间在边境屡屡挑衅,平定叛乱我军伤亡惨重,对突厥来说,此时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又是惯用伎俩,不过尔尔。
顾如璋拍了拍她的手,给她吃一颗定心丸,“此番出征,爹做主将,我与祁连将军为副将,二十五万大军,不会有事的。”
薛玉棠鼻尖酸涩,问道:“何时出征?”
“春二月,最晚三月启程。”
薛玉棠抚上肚子,孩子预计四月出生,那岂不是连孩子出世都看不到。
对于妻子,顾如璋是不舍的,但还是没有瞒她,坦白道:“这一去,要两三年后才回来。”
薛玉棠没忍住,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竟要如此久。”
她感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很想不让他去,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若是又生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薛玉棠抿唇,撤回心里的话,可不兴这些不吉利的话,此战他要平安顺利,一定凯旋。
顾如璋拭去她的泪,揽她在臂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语重心长说道:“突厥近几年一直在寻攻打的时机,此番迎战,若能重重一击,打得臣服我朝,往后数十年,突厥必不敢再犯,保边境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这是爹的心愿,也是我想守护的。”
“我知道,家国大义,孰是孰非我还是能分辨的,可我就是……”
薛玉棠伸过去手臂,环住男人的腰,泪花连连,“就是舍不得你。”
“阿璋,我舍不得。”薛玉棠哽咽着,不再别扭,将心里的想法完完全全说出来,告诉他,让他知道,“夫君,我舍不得你。”
第55章 夜漫长,两心相印
又是一年除夕至,震耳的爆竹声响彻云天,五彩斑斓的烟火在夜空绽放,热闹喜庆。
在院子里放了几根仙女棒,顾如璋牵着薛玉棠回了堂厅,谢淮旌与顾婉音正在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