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父给我打电话了,说想把我接回去。”钟老太太十指搅在一起,站在那局促不安。
“我想想觉得也行,你爸爸妈妈养我那么多年了,你上了高中要高考,我在这恐怕会拖累你。”
钟向暖放下手里的笔,哪怕极力克制自己,语气还是有些冲:“大伯父怎么跟你联系的?还是你主动联系的他。”
那件事过后,他们家就跟大伯父断亲了,奶奶跟着他们,为了杜绝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岳蓉花跟大伯父家也断了联系。
岳蓉花看钟向暖这么生气,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顺利:“我出门买菜,跟你大伯父在街上遇见了,你大伯父可怜。”
钟向暖没有说话,知道大伯父是有备而来。
既然不是岳蓉花私下联系的的他,那就是有人把他们家的行踪透露给大伯父的。
谁透露的消息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就是透露消息的那个人跟自己有仇。
绝对有仇。
“你兰兰姐吸毒被抓了,现在在戒毒所,你大伯父说自己身子骨也越来越不对劲,我想着过去照顾照顾他们。”
钟梓兰吸毒!
钟向暖愕然,瞳仁收缩,眼底里的墨色波涛汹涌。
“什么时候的事情。”钟向暖想起那天钟伯父神魂不定的模样,怎么想都不能淡定。
“大伯父住哪的?”
岳蓉花看钟向暖问这个,闭上嘴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怎么放心你搬出去,大伯父都那么难了,你过去不干嘛呢?”
老太太过去了也是个麻烦。
“没事,我平时在家里买菜做饭也是好的。”
“钱呢?”谁给她生活费,指望大伯父家还是想让她家帮忙。
“有人资助。”岳蓉花今天已经拿到钱了,每个月一千二呢。
“政府还是街道办”钟向暖想,大伯父家应该也算是贫困户了。拿贫困补助没什么问题。
岳蓉花含糊地点了点头,只说钱已经拿到手了。
她怕钟向暖不高兴,没钱的时候靠她爸妈,有钱了就补贴大儿子,急着辩解:“你别不高兴,等你兰兰姐出来了我就回来继续照顾你,补贴的钱是你大
伯父的……”
钟向暖倒还没那么小心眼,她心绪不宁,也没有刷题的心思了:“兰兰姐怎么就吸毒了?大伯父他们不知道。”
岳蓉花摇头,一脸的沧桑疲惫:“别提了,他们两口子为了钱自己命都不管了,怎么可能还管小孩,你兰兰姐为了来钱快,去了酒吧,被那些毒虫害了。”
经历过伍大师的事情,钟向暖还以为大伯父一家会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道理。
没想到一个坑能栽两次,一次比一次严重可笑。
“你什么时候走。”钟向暖肯定要给自己爸妈说一声的。
“明天吧,等你爸妈回来。”
周渡野没能回安南中考。
院里面很忙,他为了不落下功课,每天睡眠时间还不够五小时。
他见不到周凛仁,他们一家搬了家,每隔一个月,周凛仁才会给他打一次电话,确定他是死是活。
院里面的工作没弄完,周渡野也暂时走不了,好不容易等在手头的工作忙完,周凛仁那边又联系不到了。
转学要家长签字,何况都到了快中考的时候,学校不可能轻易放人。
周渡野成绩斐然,对本校的升学率很有帮助。
接到周凛仁电话的时候,周渡野刚洗完澡。
断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滴落,室内的空调开的极低,周渡野嗓音清冷:“你问我意见”
周凛仁刚刚安顿好妻女,看着飞往澳洲的飞机离开京北的天空和他的视线后,他才有功夫给周渡野打去电话。
“你是知道伍大师的,也见过他,阿野,爸爸没有办法。”
“你留下当替罪羊,为什么要牵扯我呢?你把你妻女的后路安排的明明白白,现在想起我来了。”
周渡野冷笑出声,觉得讽刺。
傅雯那个蠢女儿也成了伍大师的教徒,伍大师改头换面来到京北,换汤不换药,以天神下凡等噱头继续骗人。
这次他的胃口不满足于那些穷人,而是盯上富人的钱包。
他骗了有钱人,又去骗从政的。
这是一步险棋,搞不好是会连累身家性命的。
伍大师也很害怕,可是经历过高萍琴的事情后他发现,一个人要是想混得好,就必须要有把保护伞。
官太太和官二代就是很好的选择。
他们为了救自家人,出事的时候,也必须捞他。
他先勾搭上了一些富人,官商勾结,他总能得到一些秘密。
只要干了亏心事,贪钱腐败,就会开始信神佛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