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珞琪说:“我没有加入谁的阵营,我只是遵从自己的价值判断。”
“好,好,你们都正义。”周锦陆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就我一个坏人。”
郁央叹息:“锦陆,不是这样的。”
“大家,后会有期吧。”说着,周锦陆开门离去。
门缓缓关上,在合上前看到那道截然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内。
赵珞琪哽咽,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郁央抚了抚她的后背:“让他去吧,锦陆也成长了。”
无论是赵珞琪还有周锦陆,都成长了。
只不过,成长的方向不太一样。
原本事事从家族利益出发的赵珞琪在阵痛中叛离赵家,而一直不满家族安排的周锦陆则在变故下愈发与周家这个集体融合。
曾经被一纸婚约捆绑的两人,自那场婚礼后开始背道而驰。
不知何时才能再相遇。
……
过了两天,鉴定结果正式下来了。
王屿确认是沈曼曼和周胜国的儿子。在王屿的申诉下,沈曼曼一事正式立案。
警情通报一出,整个珑城地动山摇。
虽然警方通报时隐去了姓名,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圈内人能轻松对号入座的。
自王屿的身份曝光,郁琮峰和林溪莹的反应跟郁麒最初一样,连番轰炸让郁央离婚,郁央后来索性不接任何电话,连老宅也不回了。
郁央陪王屿去把沈曼曼接到了奥阳的私家医院接受治疗。
不过由于案件还在调查期内,沈曼曼的衣食住行和探望都要在警方的监视下。
接沈曼曼出来的那一天,王屿醒得很早。
郁央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到男人静静地坐在床边,晨曦模糊了后肩上那道陈年烫伤。
“怎么了?”她坐起来,凑前将下巴枕在对方的肩膀上。
“不知道该穿什么。”
“嗯?”郁央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王屿说:“她肯定认不出我了。”
郁央反应过来,笑了笑:“最后那天,你穿的是什么?”
指的二十年前沈曼曼带王屿进周家的时候,也正是他们母子分离的那一天。
“去周家之前,她特意带我去买了一套新衣服。”王屿顿了顿,“我已经忘记样式了,只记得买得很匆忙,衣服买大了,穿在我身上有点奇怪。”
“是后来我在高脚屋看你穿的那一身吗?”
“不是,送饭的阿姨给我换了衣服。”
“也对,我见到你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年了。”
对于八九岁的男孩来说,一年的时光足以长好一截,前一年的衣服大抵穿不下了。
过了会儿,王屿近似冷漠地说:“算了,认不出来也好,我对她本来也没什么感情。”
郁央知道他多半又在口是心非,问:“如果认出来了呢?”
“我会告诉她,我叫王屿。”
话是这样说,但当把沈曼曼推进病房,听到那一声格外清晰的“择山”时,王屿手里的文件夹掉到了地上。
郁央看到男人的眼眶迅速红了,染上了晚霞的残影。
但沈曼曼只是习惯性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很快又双目放空,不知道思绪飞去了哪个遥远的夏天。
马上秋天要来了。
……
随着协助调查的深入,王屿和郁央得知了周承允被诉非法拘禁的原因——警方接到了匿名举报,依据线索出警后在周承允远郊的一处房产内发现了有人生活的痕迹,提取的生物特征与沈曼曼的吻合。
而这套别墅,据周承允方所述,是周胜国去世后才过继到周承允名下的,因为地处偏远,他继承后从未去过,连管家也在周围的旧公路塌陷失修后没再去打扫,就这么闲置多年。
由于现场确实缺失周承允本人的生物痕迹,证据不足,警方暂时排除周承允的嫌疑。
联系到之前从郁央这里了解到的枫山疗养院事件,警方猜测很可能是当时还没去世的周胜国派人劫走了转院的沈曼曼,然后拘禁在了自己的自建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