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寒没有再久宿公司不归家,可纪满却感到越发的不安。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陆一寒越来越少叫他“满满”,更多时候都是叫他的名字或直接省略称呼。这在旁人眼里也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变化,可对纪满而言,这却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加遥远的证明。而每一次他照顾完双胞胎从陆予晗家开车回家,进门时总是会看到陆一寒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好几个烟头,听到他开门进屋的声音陆一寒便立刻抬眸望过来,那双深邃的蓝眸中糅杂着他看不懂的晦涩情绪,眼神冷得令他整个人都不寒而栗。
在他晚归的那些夜里,陆一寒往往会在床第间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哪怕他因承受不住过多的快感而哭着向陆一寒求饶也毫无用处,陆一寒就像是再也抱不到他那般猛烈地需索,即便他第二天还有课陆一寒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几乎每一次都快到天亮才放过他。
纪满隐隐有种感觉,在陆一寒平日克制而温和的外表下,某些他看不见碰不得的情绪正在疯狂暴走。
受伤的头狼正徘徊在失控的边缘。
就在纪满快要受不了打算再跟陆一寒好好谈一次时,陆一寒却忽然又恢复成从前温柔多情的样子,抱他的时候也不再像野兽一样凶狠又毫无节制非要将他逼到崩溃才罢休。
他不知道陆一寒是不是以为那样的自己让他害怕了,所以才又忽然收起了所有利爪,但其实他并不害怕陆一寒,他只害怕陆一寒会一直在那堵无形的高墙之后,让他再也无法靠近。
九月底,临近他的生日,一天晚上陆一寒跟他做完爱,有力的双臂将他圈搂在怀中,低头靠在他耳畔对他说道:“满满,今年的生日宴我们多邀请些人吧。”他知道,这段时间因为他收回股份的事,外面多了很多关于他和纪满的流言,他不希望纪满因为这些事就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所以他要把纪满的生日宴办得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大,让所有人都知道,纪满依旧是他陆一寒最珍视的终身伴侣。
“嗯……都行,陆哥哥在,就什么都好……”纪满已是累极,被陆一寒的气息密密包围着,用脸颊蹭了蹭陆一寒,模糊地呢喃几声便沉沉睡去。
垂眸久久地凝视安静乖巧地睡到自己怀中的纪满,陆一寒缓缓收紧手臂,轻轻地在纪满额间印下一记缱绻亲吻。
第61章 不爱
陆一寒给纪满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
纪满生日那天,陆一寒上午在公司上班,期间还不断确认生日宴的各种细节事项,中午的时候开了一场临时会议,会议一直开到下午三点结束,结束后就马上让司机开车送他去学校接纪满,在车上的时候也一直在处理工作。
在学校接到纪满后两人一同去做造型,纪满因为在学校的关系平日的衣着打扮一直很随意,做造型的时间也就比简单换套西装就足够的陆一寒要更久一点。等纪满终于做好造型出来时才发现,陆一寒大概是真的太累,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平板,但眼睛已经闭上,一贯挺直的上身松懈下来,就那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纪满本打算让陆一寒再休息久一点,可没想到他不过是拿了件外套披到陆一寒身上,陆一寒就马上醒过来。
除了纪满,没有人知道陆一寒刚睡醒时有多可爱,无论是正正经经躺在床上睡觉,还是就坐在那里打个小盹,陆一寒每次刚睡醒睁眼时总是一脸茫然,嘴巴像受了委屈似的微微嘟起,一双蓝眸带着朦胧的睡意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像在寻找什么人一样。
那样的陆一寒与平常任何时候任何面貌都不一样,不是雷厉风行的陆总,也不是成熟稳重又温和的伴侣,就只是一个刚睡醒时总是不能马上清醒,有自己的小动作,还要缓一缓然后再打个哈欠,可能还会有眼屎的普通男人。
陆一寒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不小心睡着,有点尴尬地收起平板朝纪满笑了笑,然后便带着做好造型的纪满离开去生日宴了。
自从结婚后,纪满的生日宴一直都是陆一寒操办,但无论是前两年还是之前纪祁笙替纪满办的生日宴,都没有像这次这么盛大,几乎把上流圈的人都请来了,还请了纪满的同事好友。陆一寒由始至终都陪在纪满身边,纪满和人说话的时候他在旁边听着,不怎么说话只是看着纪满。也有很多人会来找陆一寒说话,聊投资或是合作,陆一寒不会直面拒绝,只是会揽着纪满的腰让他待在自己身边,并在跟人简单聊了几句后就暗示对方这是他为纪满办的生日宴,主人公是纪满,于是对方也就识趣地不再多言。
陆一寒已经很少在人前吹奏长笛,最近一次还是他和纪满结婚的婚礼上。
但这个生日宴,陆一寒又再次为纪满吹奏了一曲《爱之喜》,那是美籍奥地利小提琴家兼作曲家弗里沃·克莱斯勒的代表作。
演奏结束后陆一寒在台上说道:“这是送给我伴侣纪满的曲子,谨以此代表我对他的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