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溢满了青灰色海水的双眼向她波动。 罗莎喉咙发出一种恼怒的声音,就像嘶哈的猫,让何塞意外忍不住想要招惹。 在浴室里,他点上蜡烛,专心吸吮她的皮肤。 她甩了他一巴掌,气得胸脯发抖。 “我说了你不能强迫我。” “我没有控制住。”他承认起来心安理得,令她恼火。 做完任务后,她变得疲惫不堪,两条腿发软,勉强扶着墙慢慢挪动,这时何塞视线偏过,瞥了她一眼:“要抱吗?” “不要,我自己能走。” 她一边说,腿无力一弯,重新摔回浴缸里,溅起巨大水花。 头顶降落一声轻微的叹息。 何塞把她轻轻抱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把她完全笼罩,罗莎靠在他怀里,别扭地脸贴着他的胸膛,何塞板着脸,没有什么表情,耳朵却慢慢红了。 她被抱到客厅里,飞快跳到地面,踩了个空被他搀扶了下,他手扶的位置在她的胸上,罗莎像是被电到了,她推开他,连滚带爬藏到墙角里把自己蜷缩起来。 何塞默默等着她选好位置团成球,然后慢慢走向她,她试图爬开时,他攥住了她的脚踝,把她往自己身上拉,然后抱住了她。 “困了,睡吧。”他支着腿靠墙倒下,让她缩在自己怀里,低声附在她耳畔道。 罗莎知道应该保存体力,少费些力气挣扎,但她忍不住发抖。 “你很冷吗?” 没有等来她的回话,他的手沿着她的手臂,摸到了曲起的大腿,然后是小腿,最后落在脚上。 “你的脚很冷。” 他用他的大手温暖她,雄性的热气顺着她的皮肤蜿蜒。 暖完脚后,何塞把双臂展开,他就在她的背后包拢着,丰满柔和严密,有力的身体撑起了这片不见光的阴暗领域。 这样的拥抱,让罗莎感觉自己像豆荚里的豌豆公主。 他身上给予她源源不断的热意,同时听到了她小声的啜泣。 他有些焦急地撑起身,轻拍她的背,问她怎么了。 第16章 Feel逃离 “我不想睡。” 罗莎情绪低落。 一些片段回忆不间断在脑海里掀风放火,重重幕幕闪回:在村子收获的时候,女人在男人脸上涂上亮晶晶的水獭油,欢歌,笑语,花海如浪,风吹过菜田一畦又一畦。 后来,熊熊火焰,付之一炬,赤焦色大地上,铺满灰烬与血。 罗莎从小到大一直在不断重复这场噩梦,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畏惧睡眠。 何塞不解:“为什么不想睡?你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 “我很害怕。” 他问她在怕什么,她答不上来,对于她这样底层的人,什么都怕。 她小声说:“你听说了吗?保守党的党魁,梅尔议员获胜呼声很高,他许诺要在上台后推行奴隶法案施行。” “没那么快。” 罗莎继续小声说:“我讨厌他。” 她的故乡曾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隐秘之地,却残忍毁于战火,因此她顶痛恨打仗,自然而然厌恶战争狂。 何塞认为任何人讨厌梅尔都情有可原,毕竟梅尔卿的确不招人喜欢,还笨。 “我看到村民们像蚂蚁一样轻而易举消失了,你见过蚂蚁的尸体有灰吗?没有的,一点都没有,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何塞沉默了。 他并不能感同身受,但不想听到她的哭声。 那让他的心脏莫名其妙不舒服。 他选择了另一种轻松温暖的问法:“你的家乡很漂亮么?” “嗯,尤其是秋天,就像黄昏时从太阳里掉下来的地方,螃蟹树长得又高又茂盛,我喜欢那种树开的花。” “什么是螃蟹树?” 罗莎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就是一种树,我有些记不清了,爸爸妈妈和村民们在长满螃蟹的树底下发誓,好多枝条在走路,花在跳舞。” “孩子,你确实记不清了。”他尖酸且温柔地安抚道。 罗莎没理他的揶揄,自言自语:“螃蟹树上全是红花,没有一片叶子,像燃烧的火焰,我后来再也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那种树了。” “很神奇的树啊。” 他温和的声音把她搂进温暖的黑暗里,似乎不那么冷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 醒来后,她察觉到有些东西已经变质了。 久久地停留在相连的皮肤上,泛着微苦的气息,对于这个陌生的男人,竟然生出一种荒诞的依偎。 这样的生存环境太残酷了,看不到太阳的未知恐惧,让泾渭分明的两个个体,互相扭曲融合。 因为太过孤独,她开始跟他说话,因为他是唯一能听懂人话的生命体。 “管家先生,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一直做管家吗?一个月多少工资?” 对于工作,何塞刻板地只说几句话:“工资保密。” “你看我毕了业能不能当这种差?不用去贵族家里,就是普通的有钱人家里就可以。” “不能,你看起来不适合做管家。” 罗莎叹了口气。 何塞给她提议:“去政府里做文员不好吗?银宫不是一直在招人么。” “银宫?” “指的是瓦蓝西大街四十三号。” “我知道这个,那里是麦克拉特兄长办公的地方,据说他是帝国实际掌权人,但我从来没有在新闻上见到过他。 她又充满好奇地问:“你是他的管家,你有见过他吗?” 他对此模棱两可,依然是让她去投简历面试。 罗莎直摇头:“我怎么可能进得去那种地方,他们不会要我的。” 因为幽怆与冰冷,他们开始议论最近火热的政局,无可避免地重复聊起圣宾叶家的大家长。 罗莎对那位传说中的神秘人物很新奇:“他真的是是幕后操 控者吗?” 何塞给她盖了盖毯子:“确实如此。” “我不认识他,但他一定是个很恶劣的人,恶毒又可恶。” “嗯?” “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要夺走我们仅剩的东西,梅尔的政治主张完全是由他起草的,他要毁掉我的故乡,要把我们变成奴隶,太恐怖了。” 又是梅尔。 何塞微微磨牙,评价道:“那你描述中的他确实是很恶劣的人。” “如果真的活着出去,你说他会放过我吗?” 麦克拉特是他的弟弟,被她弄伤后,至今还没恢复完全。 “你觉得呢?”何塞嘴角的笑垂下了,像翻了个的月亮,透了几分不明觉厉。 罗莎并没有注意到那一丝反常,她只是念叨了会但愿吧,又开始向这位发愤图强的性感中年男人打探工资。 何塞不肯说,因为他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