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
裴时渊阴鸷森寒的声音自她发顶响起,“为了这个狗屁经书,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么!”
“我...”
姜今也想要解释,可话刚说出口,她整个人就已经被一股大力狠拽着拉入侯府。
“我倒是要看看,这经书究竟有何重要。”
裴时渊身上的衣袍微湿,想来是着急要出府寻她,连伞都没来得及撑。
一张俊脸阴鸷得吓人,眸色森然,狠厉的压迫感压得众人不敢上前。
旁边的陈叔欲言又止,紫苏亦有些担心自家姑娘,可还未等两人开口,一道阴冷的声音飘来。
“谁也不准跟过来。”
“阿兄...”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打湿了蜿蜒的廊道。
灯笼光影四处晃动,却照不亮阴影处。
“嘭——”的一声。
门打开又被大力掼上,震得桌案上的烛蕊都跟着一抖。
这是此刻书房里唯一的光源,微弱阑珊,有大片阴影散落在那一圈光亮四周。
男人线条冷硬凌厉的脸就隐在这昏暗之中,姜今也能感受到他强势的视线。
偏执而又危险。
她肩膀下意识一缩,抱着木盒的手却是握得更紧。
声音很低,“阿兄,你听我说。”
“说什么?”
“说你是如何投其所好准备生辰礼的么?”
“呵,”裴时渊嗤笑一声,高大的身躯压过来,双手掐着她的肩膀,犹如她重生那夜在小院落里一般,隐隐失控。
“就这么一个劳什子生辰宴,值得你冒雨去千佛寺为她求经书?值得你宁愿摔倒也要护住这个盒子?”
“姜今也,你何时能对我这么上心?”
男人握住她肩头的双手用力掐紧,那支簪在她发髻上的步摇便跟着轻颤。
珠翠亮光折射,照亮了他眼底的偏执。
姜今也压根不知道他的怒气为何而来,甚至来不及反应...
原来裴时渊对林远舒的偏见这么大。
她想要解释,“阿兄,舒姨她对我很好,我为她准备生辰礼是应当的。”
这是她作为晚辈的一点心意罢了。
“若是阿兄想要,我也可以再去千佛寺为你求一份。”
“林远舒,她配吗?”
裴时渊眉眼已经被郁气锁笼罩,怒意夹杂着醋意,彻底爆发。
“你又何时为我这般准备过生辰礼!”
“我...”
姜今也欲言又止。
她想说往年她为他下过厨,为他求过平安符...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如鲠在喉,完全说不出口。
因为这一些,她都是为裴妄怀做的。
而裴时渊,确实从未得到过她亲手奉上的生辰礼。
一次也没有。
她下意识握住裴时渊的手臂,眼睫微闪,想要开口,可对上那双郁沉漆黑的眸子,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兄...”
裴时渊定定看着她,目光下移,紧紧凝视着她的唇。
他多么希望她说出来,说她会为他裴时渊单独准备礼物,会是林远舒和裴妄怀从来都没有过的。
可他盯至双眸猩红,也没能等来他想要的话。
“小也。”
他倏地轻笑出声,原本扶在她肩头的手缓缓下移,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阿兄重新打条链子,给你带上好不好?”
男人声音森寒,可语气却十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