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季羡汎和梁骐然,庆和楼,戏曲...随后的印象便越来越模糊了。
恍惚中她甚至还看到了陈奕白?
还有擎月...?
姜今也猛地回过神,“擎月呢?”
紫苏手里动作一顿,眼神有些闪躲。
“...擎月...在受罚...”
“什么?!”
姜今也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踩着趿履往外跑。
“姑娘!姑娘!您还没换衣裳。”
紫苏手忙脚乱,来不及拿别的,直接扯下衣架上的披风,急忙跟着跑出去。
好在凝曦院有专门的廊道连接着主院。
内院与内院之间,倒是没见有多少男仆。
一路小跑,“砰”的一声,主院书房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
“阿兄!”
姜今也身上披着一件水青色的披风,满头墨色发丝未曾打理,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精致的脸蛋越发小巧。
“阿兄。”
她急匆匆推门而入,每一步都迈得急切。
裴妄怀执笔的动作一顿,墨色晕开,这一整宣纸作废。
他眉目微敛,强压下心中随着这一声“阿兄”而泛起的涟漪,这才抬眸看向她。
这一眼,便瞧见少女跑乱的披风之下那件素白色的里衣。
裴妄怀眸色骤深,开口的声音有些冷,“穿成这样就过来了?”
姜今也一愣,捂紧自己的披风,绕过桌案来到他身边,“阿兄,能不能不罚擎月?”
裴妄怀将狼毫放下,“护主有失,理应受罚。”
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也是他身边之人始终贯彻的原则。
可姜今也却不觉得昨夜是擎月失职。
“昨夜的事实属意外,庆和楼是正儿八经的戏楼,并非什么烟柳之地,那厢房也是我自己误入的,并非是被歹人掳去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打碎茶杯,擎月就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了。”
“阿兄...”姜今也瞧了眼他的脸色,放缓了语气,不自觉带着撒娇,“这真的不是擎月的错。”
她小心翼翼地据理力争,“若此事擎月轻敌松懈而导致的,那你罚她是事出有理,可这是我的错...”她扁着嘴,“若是真要罚,那也该是罚我。”
“罚你?”裴妄怀看着她,眼底故意带着威压,是想吓一吓她,“你确实该罚。”
“但罚你和罚她,并不冲突。”
“你...”
姜今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半晌,她委委屈屈道,“那阿兄想怎么罚我嘛?”
“连同擎月的那一份,也是我该受着的。”
话说到这儿,她小声嘟嘟囔囔,“更何况,擎月你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人了...”
闻言,裴妄怀倏地轻笑一声,“这些歪理你倒是随手拈来。”
话落,他不等她回答,抬手一挥,擎风出现在门外,拱手作揖,“侯爷。”
“擎月的罚,免了。”
男人的声音又沉又冷,可落在姜今也耳中,却格外好听。
门外的擎风应了声“是”,领命离开。
屋内。
姜今也欣喜抬眸,“阿兄!你...”
“怎么?”裴妄怀淡淡看她一眼,“还想说我坏话?”
“不是!”姜今也连连摇头,“当然不是!”
“阿兄是全天下最好的阿兄!”
她凑近到裴妄怀身前,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撒娇讨好的语气十分明显。
“此事当真是怪我自己,不想牵连无辜的人,阿兄定然也不是那般是非黑白不分之人。”
裴妄怀并不接受她的好话,却也没想着再继续纠结这件事。
他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眸色逐渐幽深,似是想要将她看穿,“身子可还有不适的?”
姜今也摇头,“除了有些头晕,旁的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