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之中首先蹦出的想法是,他就在她面前转换了两个人格,却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
往常的头疼欲裂,今日好像没有出现。
可裴时渊只当她这一句是害怕、是意外,是不想他的出现取代了裴妄怀。
男人唇边勾起抹冷笑,将巾帕丢开,来到她面前,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大手禁锢住她的双肩将她提起。
一字一句道,“小也,是在叫谁?”
“时渊阿兄。”
裴时渊的目光一一掠过屋内刚挂在衣架上的披风,还有她绣花鞋鞋周沾染上的软泥。
“你和他出去了?”
“去哪儿了?做了什么事?”
“轰——”的一声,闪电裹挟着惊雷声掠过。
屋外的风骤然一刮,最靠近圆桌边的两盏烛火突然熄灭。
光线不似适才那般亮堂。
可在闪电劈过的瞬间,姜今也还是看到,他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猩红充血。
某种许久不曾出现的害怕涌上心头,姜今也老老实实回答,“...去城郊的茶园了。”
“还有呢?”他盯着她看,似是想要求证什么,眼底的偏执越发浓郁。
“小也和他,做什么了?”
被他这么提醒,姜今也下意识想起适才在茶园山坡顶上和马车里的那些亲密,她眼神微微闪躲,抿紧了唇没有回答。
这样的动作落在裴时渊眼中,几乎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男人深深呼吸,想要压制住胸腔内翻腾的嫉妒。
可是无果。
裴时渊向前一步,逼近她。
声音凛冽森寒,“小也是不是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他抬起手,粗粝的指腹轻轻触上她的唇瓣。
“他碰你了,是不是。”
语气肯定,压根不是疑问句。
姜今也错愕抬眸,虽然没有开口,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明晃晃挂着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的?
“嗬,”裴时渊极轻地笑了声。
“小也不乖,居然背着阿兄做坏事。”
甚至还想瞒着他。
他是如何知道的?
裴时渊自己也说不清。
以前他与裴妄怀互换,是不知对方人格占据身体时发生的那些事的。
可今日不知为何,从在茶园山坡顶上,两人相拥在一起时,他便能感受到她的所有触碰。
共感。
她在裴妄怀的怀里没有抗拒,甚至回应他的拥抱。
她对裴妄怀的亲吻有些僵硬,却在反应过来之后,本能地靠他更近。
她掌心的温度,回抱的力量,甚至于,唇瓣相贴时,那些轻颤和柔软,他全都感受到了。
就好像,与小也做这些事的不是裴妄怀,而是他裴时渊。
可她看过来的眼神,分明是看着裴妄怀,不是看着他。
裴时渊眼尾泛着红,冷峻的面容上,弥漫着阴鸷寒戾的气息。
他再度嗤笑一声,语气极尽嘲讽,“他同你说什么了?”
裴妄怀说,若是不愿,就推开他。
“可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裴时渊眸色冷得吓人,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内室。
“阿兄,你要做什么?”
姜今也甚至还没想清楚为何他今日人格转换间没有出现头疼欲裂的情况,她甚至还来不及感到高兴,就已经被一股无形压迫感狠狠攥住。
裴时渊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探向衣柜最下层。
有什么东西被转动的声音。
她本能循声望去,内室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被缓缓移开,墙壁内嵌出一个天然的置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