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里, 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甚至夹杂着几分不可置信。
他倏地低头, 唇边极艰难扯出个笑,声音嘶哑, “小也,我回来了。”
“咚”的一声。
杯盏从姜今也手中滚落在地。
她倏地红了眼眶,一滴滴眼泪以极快的速度滚落。
砸在男人的手背上。
裴妄怀按着她的脑袋,将她抱进怀里,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姜今也在他胸前哭得呜咽出声。
这些时日以来的担心和忧虑,全都在这一刻释放。
眼泪把他的衣襟打湿,直至感觉到湿凉的布料紧贴着自己的脸颊,姜今也才反应过来,微微推开他,盯着他胸前湿了一大片的里衣,有些愣神。
裴妄怀低笑了声,没有开口。
姜今也不太好意思,站起身来到的衣柜前,打开衣柜门,“我给你重新拿件衣服。”
她随手取了件青黑色的袍衫,回到床边,递给他。
裴妄怀的视线从她身上,缓缓移至她手中。
盯着那件青黑色袍衫看了许久。
久到姜今也的手有些酸了,轻声唤他,“阿兄?”
裴妄怀这才回神,接过她手里的袍衫,也没避着她,直接就这样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男人上半身完□□露出来,小麦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肩背挺括,锁骨平直凌厉,肌理结实,流畅的线条顺着紧劲的腰腹往下,隐在被褥之中。
姜今也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热起来。
她抿着唇欲言又止,甚至本能地动了动脚尖,想要转身离开里屋。
可仅仅只是一瞬的动作,便又顿住。
能看到他醒来,她实在是...舍不得离开。
换完衣服之后,裴妄怀又喝了两杯水,精神明显比刚醒过来时要好一些了。
姜今也通知了陈叔,陈叔请了周大夫过来把脉。
那日陈大夫说的没错,只要能退烧,裴妄怀的身体便无大碍。
他底子好,身强体壮,如今昏睡了好几日,看起来也只是脸色有些不符寻常的苍白罢了。
把脉过后,周大夫亦道只要好好修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姜今也终于放下心来。
但她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被自己漏掉了,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没空再去想。
因为,裴妄怀变得极其黏人。
是夜,窗外月色正浓。
进入八月,夏末的凉风带来几分寒意。
姜今也坐在床榻边,随手将他喝完药的白玉碗放在一旁漆盘里,起身想要去将窗牖阖上。
哪知刚有动作,手腕就被一股力气扣住。
“去哪儿?”
裴妄怀靠坐在床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姜今也有些无奈地笑,这是他醒来后这两日里最常说的话。
“阿兄,我只是去关窗而已。”
裴妄怀顺着她的话,看向那扇没有阖紧的窗,握住她的大手顺着那截皓腕而下,将她整只手捏在掌心里,“觉得冷?”
“我不冷,”姜今也摇头,“但你不能受寒。”
这种时候,可马虎不得。
说罢,她便要挣开他的手,却在下一瞬,被他直接拽回来,拉进怀里。
裴妄怀甚至出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拉开被褥将她裹了进来。
姜今也:......
被窝里带着他温热的体温,将她整个人团团围住。
“不用去,我不冷。”
“若是小也冷了,阿兄抱着你便是。”
说罢,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