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歪了歪头，犹豫了一番打出：【太感谢了。】
他抬起头，透过屏幕看向了穿透屏幕的张末度的脸，怔了怔神。
对方勾着头，手腕用力在搅动着汤面，手臂线条和缓，眼神不眨视线全然落在手上，眉目舒缓，心情很好的样子。
林羽轻叹了一声，关掉了透明悬浮着的系统面板，系统面板离子化一般从他的手边消失。
他微低了低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衣服的褶皱被他自上而下舒展开来，流畅自然地勾勒着他的身形，他的喉结微微隆起弧度，像是欲言又止。
“其实我，已经相当幸运了。”林羽抬起眼，半阖着双眸活动着手腕看向远方。
“为什么这么说？”张末度抬起眼，停住了手上翻搅收尾的动作，指尖也在半空中微顿着。
他将自己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林羽，像是虔诚一般在心里刻画着他的所有表情。
“很多人说选择犹豫在当下，机会一瞬而逝。”林羽打开了光脑，点开了手边红色不断弹跳着的信息通知。
红色光点不住地在上面闪烁，似乎是在催命一般发着节奏——
张末度也注意到了，忙低头摆弄自己的光脑，却是空空如也。
——一片寂静。
“但对我来说，即使当下不做选择，我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做。”
林羽阖下眼眸闭了闭，片刻又睁开，在不断闪烁的耀红色光点上点了下，手指微曲轻叩了下，很快消息的提示声就浮跃到眼前。
连他的眸底都被倒映出红光。
“最高级别危险任务？你？灰色小队？”张末度愣怔住了，再次抬起手腕不断翻找着自己的光脑。
——一无所获。
张末度的眉心渗出了一丝冷汗，他连忙抬手拂去，只留下一道浅色的痕迹，在白光照耀下难以发现。
他不用猜测了——这根本就是事实。
上面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林羽的命了，以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形式，甚至还想要整个灰色小队陪葬！
只是排除了他这个元帅的儿子。
【叮！】
张末度的手环亮起了——
【张峰希：儿子，你奶奶出事告急，危！！请假速归，我已经告知了相关下属，务必尽快赶回来。】
呕哑嘲哳的声音同步响起：【你爸放狗屁呢，你奶屁事没有。】
林羽伸出手，缓缓抬起手臂，靠近了看起来神情骤变的张末度些许，在他肩上拍了拍。
那力度不轻不重，虽然很快但包含着一种似有似无的信念感，像是试探、又像是挽留一般划下痕迹。
林羽眸底亮亮的，“我走了。”
张末度骤然抬头，“不要，你不要去了吧。”
“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五年上将，”林羽歪了歪头，“为什么不去？”
啊？
001尖叫，“林林你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啊啊啊啊……”
张末度都有些脑子转不清楚了，他磕磕绊绊地接话，“五年上将是什么意思？”
林羽都不懂了，他古怪地歪了下脑袋，随即又像是安慰般的抬手，试探性地将手放在张末度毛茸茸的脑袋上，上下揉了揉。
张末度顺从地低着脑袋——
指尖的触感很好，配合着他的动作，一头顺滑的黑毛从指尖的缝隙中溢出，像是停留般的在主人的手心蹭了蹭。
他听见了自己的轻笑，“字面意思啊，五年内成为上将。”
张末度眼睛瞪得圆圆的，“这、这怎么可能呢……”
开玩笑呢？五年上将，坐火车也没有这个速度。
光脑内的频内交流已经吵翻天了：
【什么叫最高等级危险任务？！】
【我们不是刚出完勤吗？不应该到我们吧！】
【@林羽@张末度，长官，这是愚人节玩笑吗？】
林羽手指微曲，在频内缓缓戳着屏幕：【尽快集合，上面给的是立即出发。】
随即他轻咬着下唇，留下了一道浅色的痕迹，像是忽地想起什么般在尾后补充了句：
【我会保护大家平安。】
林羽感觉自己面前有晃影——
抬头一瞧，竟是张末度张开手掌，在自己面前乱晃，片刻才放下手，似乎只是为了唤回自己的注意力。
对方的瞳孔有轻微的颤抖，连语气都带着几分希冀，“你很强，我知道，我在战场上肯定会好好配合你的……”
他的声线有几分颤抖，像是在努力克服着什么，连林羽都有了几丝惊讶。
“你在害怕吗？张末度。”林羽抬起手，搭在了他的脸上，感受着指尖柔软有细腻的肌肤，指尖微微用力压了压。
张末度脸上被留下一道浅色印痕。
林羽手还没停，食指指尖和大拇指轻内勾到一起，捏了捏张末度的脸颊，动作轻柔和缓，温柔又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