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问问他的这件夹克以及裤子鞋是在哪儿买的。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连表哥好像都忘了叫。当然,她连冷也忘了。 谷翘冲着骆培因尴尬地笑了一下。这两年随着假货盛行倒买倒卖,个体户的名声又陷入了低谷。虽然有些人发了财,但并未获得和经济地位同等的社会地位。她跟堂姨提过一嘴摆摊,堂姨那表情好像她干了什么侮辱门楣的事。所以她就跟堂姨撒了谎。 当然也顺便跟表哥撒了个小谎。 谷翘以为表哥会说你就是在这儿学习英语的,但是骆培因并没提及谷翘说过的谎话。 “你吃晚饭了吗?” 谷翘今天自行车坏了,一下班她顾不上修车,急着乘公交车取货来卖。她在附近的一个大杂院租了小半间杂物间,用来堆放她的货。杂物间原本是用来堆大白菜的,又窄又小,胜在便宜,好在她瘦,放了货之后还能挤进去。她租的地方离外交公寓和她现在摆摊的位置都很近,离Z大倒是很有一段距离的。 她太过着急,把把吃饭的事儿给忘了。 谷翘没说吃还是没吃,只说:“我不怎么饿。” 骆培因脱掉他的夹克递给谷翘:“穿上,收拾收拾,我带你吃点儿东西。” “不用了,表哥,你穿吧,我不冷。”他没了夹克,也不比现在的她好到哪里去,他里面也只穿了件衬衫。 骆培因没容她拒绝,把他的夹克披在了谷翘身上。这件带有别人体温的衣服一到谷翘身上,她突然就觉得暖和了许多。夹克穿在他身上正合适,到了她身上却显得很大。他的袖子把她的手全都给盖住了。她要收拾东西,就得把袖子往上撸,但是刚卷上去,又掉下来了。她整个人像是缩在他的夹克里。 她今天带来的牛仔裤还有两条没卖完,照她的经验,只要她再待上二十分钟,牛仔裤就会卖掉。但是这次她没坚持,而是沉默地坐上了骆培因的后座。骆培因的夹克穿在她身上,仿佛他的体温和她的体温相遇了一样。 她坐在车后,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表哥对个体户的偏见。 “表哥,卖衣服和我在单位上班没什么不一样,都是靠劳动赚钱。”她的声音突然清脆了起来,“而且卖衣服比上班挣得还多不少呢。我这几天把成本都刨除,赚了有将近三百块钱呢。”几乎抵得上她三个月的工资。她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说她到底赚了多少钱,以前她都是偷偷在心里高兴的。 她又说:“表哥,等我把这批货卖完,我请你吃饭。这次你不用替我省钱。” 她说的话都没有得到回应。 “一会儿再说吧,有风。” 谷翘哦了一声。 骆培因的自行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前,谷翘背着她的包拿着卷好的照片跟在骆培因后面。骆培因的夹克把谷翘衬得小了许多,她的年龄好像也因此缩小了似的,一切由骆培因领着。 她一向喜欢跳跃的颜色,这次却被五颜六色迷了眼睛。 骆培因把她领到一张桌前,让她坐下。 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什么,骆培因点了巧克力奶、爆米花和薯条。服务员疑惑地看了他俩几眼,大概只有小孩子来酒吧会吃这些。 “你就在这里坐着,不要随便走动。我今天有演出,等演出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骆培因之前在的乐队主唱杨程比他高两届。杨程毕业分配到他老家的一个设计所,他毕业后没去分配的单位,而是窝在圆明园旁边的村子里,每天进行他的创作。近日连民房的房租都要付不起了,为了解决生存问题,乐队的鼓手联系了一个酒吧演出。 自从骆培因退出乐队后,女贝斯也走了。之后乐队便没有固定的贝斯手,一般低音部分都由键盘负责。偏偏刚和酒吧签了合同,键盘就得肺炎住院了。鼓手找到骆培因请他帮忙顶几天,这次合同要再黄了,杨程估计连吃饭问题都困难。 杨程潦倒到这个地步,其他人多少也是有些责任的。之前他们这个乐队有过一次出坑的机会,他们被香港一家公司看上了,但是前提是只签主唱和键盘。骆培因并没有志趣将此作为职业。主唱老冯为了他心中的义气,坚持要除骆培因之外的全乐队一起签,结果到最后一个都没签。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页?不?是?ì??????????n???〇?Ⅱ???????ò?м?则?为?山?寨?站?点 “不用麻烦了,表哥,你忙你的,我自己就回去了。我现在不怎么冷,这夹克还是你自己穿吧。” 第29章 ◎明天再看吧◎ 骆培因突然想起他的继母,等演出结束谷翘再回家就太晚了。 “你卖的裤子还剩多少?“ “两条。” “多少钱一条?” “三十五。” “你这两条卖我吧。”骆培因要给谷翘钱的时候想起他的钱都在谷翘穿的夹克里,“钱我现在没带,回去再给你。” “你要喜欢,我直接送你就是了。不过这个尺码不适合你,对你来说太短了。改天我给你带一条合适的。”这种宽松的裤子倒是不分男女都可以穿,但是原先个去谷翘只想做女孩子的生意,只购入了女孩子常买的尺码,并没有骆培因这个身高裤长的。 “我送别人。“ “哦。”虽然谷翘不知道骆培因买这种不适合他的裤子要送给谁,但她还是很大方地表示,“这两条和我现在穿的裤子一样。你看这个尺码合适吗?不合适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带。” 骆培因只顺着谷翘的话对她的裤子随便扫了一眼:“你还有存货?” “有!当然有!” “你还有多少?” “反正你想要什么尺码我都可以给你。”她现在没剩多少了,剩下的都是这个尺码或者稍大一码的,不过她还要进货。除了牛仔裤,她还可以再进些马海毛毛衣。 “你先把这两条给我吧。” 谷翘忙把她收拾好的两条裤子拿出来,等到骆培因要接过去,两个人的指尖都几乎碰到一起,谷翘又收回来:“我给你包一下吧。” ”不用这么讲究。”骆培因几乎是夺过了谷翘手里的裤子,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钱我明天给你。” “真不用给我钱,不就两条裤子嘛。我送你!”谷翘仰起脸看着骆培因,一脸豪气。 谷翘的碎发之前被外面的风一吹,此时都窜了出来,像个炸毛的兔子。骆培因的手不自禁地在谷翘的头发上揉了揉,他这一揉,并没抚平谷翘的碎发,反而把她的头发给揉乱了。于是他又把她的乱发给抚平。在谷翘小脑袋的衬托下,他的手显得很大。他的夹克也被谷翘衬得很大。谷翘缩在他的夹克里,显得有点儿单薄。 谷翘此时低着头喝她的巧克力奶,骆培因注意到谷翘泛红的耳朵和脖子后的细小绒毛,好像是在解释他刚才的行为:“你刚才头发乱了。” 谷翘伸手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