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奇怪,骆培因本来是昨天临时来这里的,怎么今天就约了朋友见面?但他没说,她也没问。 等骆培因走了,谷翘给德裕看汉显呼机上妈妈通过电话发给她的祝福。 “妈妈妹妹姥姥现在在家都挺好的。” 德裕看着女儿的汉显呼机,他很清楚这呼机不是谷翘买的,如果谷翘在来二连浩特前真有这笔余钱,她会进更多的猪皮夹克赚更多的钱,而不是消费一个买完就会一直贬值的东西。送谷翘呼机的人是谁显而易见,德裕心想还是得赚钱,赚了钱才能说别要这小子送你的东西,咱不稀罕,爸爸送你个更好的。 而现在,他因为没钱送更好的,只能就此事保持沉默。 “我一直没跟妈妈说你出意外的事。” “说这干嘛,还不够她担心的。” 德裕感慨:“也不知道我伤好后能不能恢复以前的容颜。” 本来挺伤感的一句话,德裕说出来,谷翘却忍不住想要笑。 “别笑,你爸年轻时也是十里八村难得的美男子,想招我入赘的人家多的是。要不我能配得上你妈吗?”德裕是家里老小,像他家当年的经济状况,势必是娶不起媳妇的,他还没到十八,家里就已经谋划要把他招赘出去。看上他的人家确实不少,但后来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美名传了出去,也就没人上门说媒了。 “爸,你放心,你脸上是不会留疤的。” 都老帮菜了,留不留的也就那样了,别让家里人看见担心就行。 谷翘拿杯子给德裕倒了一杯橘子水,德裕感慨,到底是女儿,比外人是强多了。 德裕从身上摸出他剩下的钱,一张张地展平,递给谷翘:“今天出去吃点儿好的,大好的日子,别在医院里待着。”他抬头看病房的闹钟:“都十一点了,怎么还不回来?”他虽然对骆培因不甚满意,但还是希望他能陪谷翘出去转一转,要不跑这么远是来干嘛的。 骆培因是拎着一只蛋糕回来的。 他的大衣口袋仿佛百宝箱一样,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蜡烛,拿火柴点燃。 谷翘鼓起嘴,一下就把蜡烛上燃着的火焰都吹灭了。吹完蜡烛,她便开始切蛋糕,她将蛋糕切好递给骆培因的时候注意到他的嘴没那么干了,大概是在朋友家喝了水。切蛋糕的时候谷翘的手指不知怎么沾染上了一点奶油,骆培因接蛋糕的时候指腹把她这一点奶油蹭去了。 本来不算什么的事,因为中间有她爸在,谷翘却好像有点儿做贼的感觉。好在德裕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蛋糕很大,三个人根本吃不完,剩下的都分给了医护。谷翘因此收获了许多声生日快乐。 等蛋糕都分散了出去,德裕对谷翘说:“今天下午你们出去转一转吧,吃完晚饭再回来。这儿有医生护士,放心我出不了事。” “爸,天黑之前我就回来。”谷翘倒不是因为娄德裕之前说的那些,她天黑之前要回来纯粹为娄德裕解决晚饭问题。 骆培因却止住了她:“今晚还是我来陪床,娄叔叔,您没意见吧。” “我……没意见。就是麻烦你了。” “您别客气。” 当事人都没意见,谷翘却忍不住对骆培因说:“你回来这么折腾,今晚你去宾馆好好休息,医院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昨天我在医院里就休息得很好。”骆培因低头看谷翘,“别打扰叔叔午休了,咱们出去说吧。” 两人出了住院部,骆培因给谷翘介绍了几个景区:“下午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去宾馆吧!你也休息休息。” “我回来是来和你见面,不是休息的。” “你去宾馆休息,咱们也可以见面啊。” 这回骆培因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你难道没看到宾馆里的标语吗?”就算没这标语,她难道不知道一男一女进宾馆是什么意思吗? “别担心,咱们一块进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昨天我在宾馆,有阿姨还以为我是小伙子呢!” 第84章 ◎有点短◎ 阳历三月的风无边无际地刮着,卷起地面的沙尘。太阳却堂堂在天上亮着,这是一个晴天。 谷翘在医院门口嫌等车太麻烦,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搓着:“也不太远!咱们跑着去吧!”说着她看着骆培因笑:“咱们比一比,看看谁跑得快!” 谷翘从骆培因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不屑,他还特意打量了她被军大衣遮盖的腿,那意思是别闹了,仿佛她的提议既幼稚又自不量力。 谷翘不服气道:“你别看不起人,真跑起来你未必比得上我。要不咱们打个赌吧,看谁先跑到前面的电影院。”她是小孩子的时候,一直里乡间同龄人中跑得最快的那一个;至于进了城,开始带着她的衣服手套在地摊间奔波,那更是锻炼。 “你准备赌什么?” “要是我赢了你,今晚就由我来医院陪床;要是你赢了我,随便你说什么都行。” 谷翘侧脸向骆培因笑:“开始了!”这句话刚落地,她已经一阵风似的从骆培因旁边冲了出去,冷风卷进了她的军大衣,越发显得她的大衣里空空荡荡,她前额的短发被风吹了起来,太阳底下,仿佛是金色的。连带着她的粗底靴子溅起的沙尘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像是金色的。 谷翘耳朵边都是风声,她自己像是被风卷起,向着太阳跑去。快到电影院时,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掩不住的炫耀和得意,这眼神还没发射出去,有人擦着她的肩跑到了她的前面,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臂。 谷翘因为胳膊被箍住,只好喘着气抬头看骆培因,他倒一点儿气都没喘,仿佛追上她是极容易的事。骆培因按着她的胳膊,低头看着谷翘喘着气的红脸,像是一个胜利者打量他的手下败将,在对视中,谷翘咬紧了嘴巴,仿佛少喘两口气也是胜利。她挑衅地睨着骆培因,几乎要提议再比一场,她还没说话,骆培因就已经拿起她手上的帽子给她戴上,揽住了她的肩膀往前走。 “街上这么多人……”谷翘并不记得骆培因是个乐意在街上展示亲昵的人,她此时也有点儿不习惯。 骆培因俯身冲着她的耳朵笑:“你不是说有人把你当小伙子吗?旁人看咱们估计是看一对兄弟。”这儿的街上和美国完全两样,在这里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再正常不过,一对男女搂搂抱抱却能引起异样的目光。 太阳底下,谷翘很有点儿冒充的心虚,但她旁边的人却很自然,随意地把他的长胳膊松垮地搭在她的肩上,仿佛他此刻揽着的人真是他的小表弟。他揽着她的时候,时不时在她的肩头上捏一下,隔着军大衣,她也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劲道。太阳底下,她拿他这偶尔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