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渊叫住她:“靠墙的柜子第二格,有个药箱,你拿过来。” 事情闹大了,他可以原谅她,大晟的律法却不能。 尧窈压下紊乱的心绪,找到药箱,快步回到榻边,按着男人的指示,给他清理伤口,敷上止血生肤的药粉。 沾了血的衣裳必然不能要,尧窈找了个布袋子装起来,依男人的意思,待天黑了,丢到灶里头烧掉。 尧窈就像个逆来顺受的小丫鬟,被重伤在身不宜行动的主子使唤得团团转。 地上的血迹也要处理了,趁着还未干涸,尧窈端着洗手的水盆,伏在地上,一点点的擦。 容渊半躺在榻上,强撑着心力,指着一地的珠子:“捡起来收好,不要让人瞧见了。” 幸亏他底子打得好,身强体壮,又有过人的意志力,不然换个人,早就不省人事了。 尧窈伤了人,心里有负罪感,由着男人指挥,把所有的珠子捡起,足足装了两个布袋子,再收到柜子里。 做完这一切,尧窈对男人道:“我叫紫鸢炖一锅乌鸡汤,给你补补。” 她来葵水的时候,明姑就爱给她炖乌鸡汤喝。 容渊闻言面色更白了,素来强韧,好像无坚不摧的男人,此时浑身透着一股难言的羸弱。 “你敢炖,我就叫你当着我的面全部喝光。” 一句话说得小姑娘讪讪的。 为了王姐和明姑的安危,尧窈有心赔罪,走近了,柔柔道:“我不是有意伤你的,不然,我把珠子都送给你好不好。” 男人挑了眉头,一脸不甚在意,好像在说,我身为皇帝,要什么没有,难道还稀罕你这些珠子不成。 尧窈被男人的眼神看得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纳闷的同时,又有疑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别人留出来的都是水,唯有我不一样。” 想到男人书房里那本画册,尧窈看他的眼神登时变得微妙起来。 容渊被姑娘的眼神看得也不是很自在,稍稍粗了声音道:“老爷我连不是人的鱼都能喜欢上,你这点稀奇又算得了什么稀奇。” 这么一说,好像又有点道理。 顿时,姑娘更加愧疚了。 可她又不是十分笃定男人的发狂就是跟大胡子送她的药丸有关,贸然说出来,男人真的怒了,且迁怒到明姑和王姐身上,可怎生是好。 陷入两难的小公主紧皱着秀眉,她别无长物,唯有那点泪值钱。 能做交换的,也只有这些泪珠。 尧窈再次凑近男人,愈发乖巧柔顺,说出的话却是不害臊。 “老爷还是喜欢我吧,除了没有那条尾巴,我和老爷喜欢的,其实是一样的。” 只要有足够的喜欢,他就舍不得伤害她,和她身边的亲人了。 对此,容渊的回应是,一句轻轻巧巧的:“你倒是想得美。” 尧窈面色刷地一白,似下定决心般,她从衣内拿出了小药瓶,一脸凛然道:“这里头的药有毒,老爷要是不解气,就喂我吃下吧。” 男人吃了这药,还是这副臭德行,那么她吃下去,应该也没什么效果。 至于发狂,尧窈倒希望自己能像男人这样,是怨是愁,一次发泄个痛快。 容渊接过小瓶子,却未有进一步动作,只把瓶子捏在手里把玩,问尧窈从哪里得来的,难不成还真有弑君的野心。 尧窈忙不迭摇头,憋红了脸:“这药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容渊掀了下眼皮,瞧着姑娘的眼里,显然不信。 尧窈坐到了榻上,斜倾了身子,殷殷望着男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您发起脾气来自己不觉得,可身边的人常常吓得魂不归位,心惊胆战的。我又不是多么讨喜的性子,万一哪天惹得您不高兴,又打发到慎刑司,且要真正动大刑,我这么弱小的身子,哪里承受得住,还不如几口药下肚来得痛快。” 这姑娘在大晟住了将近一年,是真长本事了,瞧瞧这嘴儿,一开一合,多能掰,眼睛都不眨一下。 更不齿的是容渊自己,竟然快要被这姑娘说服了。 如虎的老爷自喉头发出一记悠长冷笑:“好话歹话都是你在说,合着我倒成恶人了。” “爷不要妄自菲薄,爷除了凶了点,脾气大了点,爱说教,还动不动就要大刑伺候,其余的,倒也还好。” 不说还好,一说,容渊只觉喉间黏腻,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说不上一句好的,不好的,倒是给他编排了一堆。 他身为天子,万物皆在自己掌控中,要什么不好,非得跟这么个没得心肝的姑娘耗上了。 如此不开窍,便是要她日日哭,夜夜哭,也是她该。 比起身上的伤,心内的不甘,更让容渊介怀。 偏偏姑娘仍是不解风情地问:“老爷真不要我的珠子,我的珠子可好了,能换不少的银钱。” 容渊冷眉冷眼地回:“我要多少,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