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德妃呢! 起码德妃不会去跟圣上说:你不能再跟别人有孩子?,这是为了你好! 林尚宫轻叹口气,叫人先去医馆取几副褚侍郎平日里喝的药,就?地煎了,这才叫人赶着马车,往褚家去。 等她们俩都走了,德妃跟阮仁燧才鬼鬼祟祟地从旁边静室里出?来。 母子?俩对视一眼,眼睛里不约而同地闪烁着震惊与不解。 德妃很少这么?钦佩别人的,但是现在么?,她由衷地觉得——褚小娘子?是个?人物! 阮仁燧也惊愕不已?:“跟林尚宫硬碰硬,她怎么?敢的呀!” 林尚宫是谁,从籍籍无名的小宫女一路爬到正五品尚宫,而后被圣上钦点为太常寺少卿的狠人啊! 这两条履历,全是干货,没有一点水分! 跟她斗,还斗得这么?浅显,这么?令人不忍直视…… …… 娘俩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唏嘘与感慨,还有点吃瓜吃饱了的心满意足,大手牵着小手,啧啧着往楼下去。 茶楼本就?是喧嚣热闹之地,底下还有说书人和玩杂耍的轮流上阵,以招揽客人。 神都城里的富贵闲人们拎着鸟笼来此消磨时间?,聚会亲朋。 各书院的学生们在这儿静坐,看?看?书,亦或者随手写点东西。 也有三三两两的女郎亦或者已?婚妇人在此小聚,吃吃点心,嗑个?瓜子?儿,听一听新近的热闹,享用一下清闲的午后时光。 阮仁燧跟德妃还没从楼梯上下去,就?听底下传来一阵嘈杂。 男女惧怕的惊呼声夹杂在桌椅挪动的响声之中,仿佛是生了什么?乱子?。 德妃心头一跳,第一时间?停下了脚步,将儿子?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侍从们反应更快,早已?经不动声色地守在了楼梯的上下两端。 阮仁燧听见底下有人在叫,还有道女声,在慌忙劝说:“七爷,七爷!您是贵人,没得跟我这个?小人物较劲,倒是失了您的身份……” 又说:“楼上有雅间?空着,我伺候着您上去坐坐?” 阮仁燧心想:大概是茶楼的老板。 又想:七爷是谁? 紧接着,他听见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称心娘子?,你觉得我用不起你们家的包间?还是怎么?着?” 阮仁燧只?听声音,都觉得称心娘子?必定是在点头哈腰:“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想啊!” 又说:“只?是您这爱宠宝贝,放在外边,叫我这些不长眼的伙计惊了可不是小事儿,楼上多得是空置的雅间?,您二?位一起去歇歇脚……哎呀!” 称心娘子?这话都没说完,就?是一声夹杂了恐惧的惊叫! 德妃实在是很好奇,禁不住向下一步,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仁燧也很好奇,同样禁不住向下一步,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德妃反手把他的脑袋给按了回去:“你别看?,不安全!” 阮仁燧郁郁道:“……那你怎么?还看??” 德妃随口道:“大人能跟小孩儿一样?” 探头瞧了一眼,她猝不及防地惊了一下,惊叫一声,猛地缩回身来,心有余悸地捂着心口。 阮仁燧实在是很好奇,从楼梯上向下两步,探头去瞧,一眼便见楼下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脸上白胖,肚子?凸起来一点,醉醺醺的,手臂上盘着一条花蛇,正吐信子?。 阮仁燧定睛瞧了几眼,心想:哟,原来是他! 那白胖子?旁边还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想必便是之前?与白胖子?说话的称心娘子?,她脸色苍白,强挤出?来一点生意人的和气,脸上带笑。 七爷方才用那条花蛇吓了她一下,看?她后退几步,面容失色,不禁哈哈大笑,洋洋得意:“怕什么??它又不咬人!” 那妇人只?得赔笑:“七爷,我领着您上楼去坐……” 几位女客在这儿待得胆战心惊,放了茶钱在桌子?上,悄悄从后边绕着,打算离开。 七爷察觉到了,却只?作未觉之态,等她们瑟瑟地路过自?己?身后,忽然间?转身一扑,将手臂上那条花蛇往前?一送—— 女客们惊声尖叫,狼狈逃离。 七爷满脸坏笑,抬脚用力?往地上一跺,做出?追逐的声音来,有个?客人都跑出?去了,又给惊了一下,脚下一歪,摔在了地上。 茶楼老板见状,赶忙快步去扶。 七爷乐得后退几步,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也是这么?一退,叫他注意到楼梯上还站了几个?人。 尤其?还有个?头戴帷帽的妇人。 他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就?要过来—— 阮仁燧不怕虫蛇,也知道底下侍从不会叫他过来,丝毫不怵,但是德妃是真的害怕! 那可是蛇啊! 她看?一眼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阮仁燧就?觉得攥住自?己?小手的那只?大手隐隐地在发抖,又好像忽的反应过来了似的,要把他往身后拉,紧紧护住。 阮仁燧回过神来,当?下向前?一步,挡在了母亲身前?,同时出?声喝道:“不准过来!” 七爷坏笑着说:“别怕,我都说了,它不咬人……” 阮仁燧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说:“再往前?走一步,我叫人干死你!” 七爷:“……” 七爷叫这话震得酒都醒了三分:“你,你说什么??!” 阮仁燧当?然不会再去重?复一遍已?经说过的话,这死胖子?算老几,他也配! 阮仁燧叫人陪着德妃上楼:“阿娘,你再上去坐一会儿,避开点,我收拾他。” 又叫刚刚安置了摔倒女客,折返回来的称心娘子?:“找人送壶热茶上去,叫我阿娘暖暖身子?,定一定神。” 称心娘子?不动声色地瞧一眼七爷,再瞧一瞧这位年幼的客人,当?下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 没叫伙计过去,她亲自?提了壶茶上楼。 茶楼里的其?余客人瞧了一场热闹,再见这一上一下、一小一大两人隐隐地有了点针锋相对的意思,都觉得这事儿开始有意思了。 七爷起初只?是存了点恶作剧的心思,这会儿叫一个?小孩儿当?众下了面子?,不禁有些恼了。 脸面上下不来,就?得往回找补:“你是谁家的孩子??口气真够大的……” 阮仁燧当?然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这狗东西算老几,他也配! 阮仁燧沉着脸,叫人过来:“把这死胖子?的裤子?扒开,帮他把那条不咬人的好蛇塞进去!” 这话落到地上,众人齐齐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