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很气愤地瞪了他一眼:“阿耶,阿娘都已经打过我了,我也已经知错了,你?不能再打我了!” 圣上轻轻地“哦?”了一声?。 他莞尔一笑,伸手到儿子面前去,掌心一松,有?什么东西轻盈地落到了阮仁燧面前去。 圣上笑着?问他,说:“你?确定吗?” 阮仁燧稍显茫然地看着?面前刚刚落下的那根长而雪白的长羽。 这是什么啊…… 德妃也很不解,探头?瞧了眼,犹豫着?道:“好像是鹦鹉毛?哪儿来的啊。” 阮仁燧:“!!!” 阮仁燧忽然间意识到这根羽毛是哪儿来的了! 他刹那间悲从中来——可怜的凤花台! 紧接着?又意识到——糟糕,管尚书的事情发了! 阮仁燧霎时间冷汗涔涔。 圣上坐在?他的对?面,笑吟吟地叫他:“岁岁,岁岁?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阮仁燧汗流浃背,结结巴巴道:“没什么……” 圣上语气温和,状似很奇怪地问他:“跟你?说话呢,怎么不敢看我?” 阮仁燧抬起小手来擦了把汗,叹口气,颤颤巍巍地道:“中式的父子,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关系,他们是君臣,是仇人,是朋友……” “我怕看到父亲深邃的眼睛……” 圣上:“……” 圣上面无表情道:“混账东西,说人话。” 阮仁燧“啪”跪倒在?他阿耶面前,小狗似的抱住了他阿耶的腿,眼泪汪汪道:“阿耶,你?听听我的心慌不慌?” 第107章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 夏侯小妹先?是?设法?给小时女官寻了个坐垫垫在膝下,紧接着又?很客气地同那两个内侍道:“二位且坐,长夜寂寂,我去叫人泡壶茶送来,聊以消遣……” 小时女官有点不放心,眉头蹙起来一点,小声叮嘱她:“别去找德妃娘娘!” 夏侯小妹同样小声地说:“你放心,我有分寸!” 她出了门,找了守夜的小宫女,叫她送壶茶过去,自己?掉头去了凤仪宫。 夏侯小妹同小时女官相处了这么久,很了解她的品性。 依照小时的为人,是?不会去做恶事的。 且她又?再三重?申,不许自己?去找姐姐帮忙,联想?一下她近来担的差事…… 夏侯小妹大胆猜测:或许这事儿同自己?外甥也有些关系。 她听宋大监的意?思,这事儿仿佛是?牵连到?了管尚书,小时只是?捎带着,都被罚俸三月,罚跪一夜,那岁岁呢? 姐姐会不会受到?牵连? 关键时刻,夏侯小妹想?到?了朱皇后。 或许这位向来仁厚的中宫之主,会有办法?解除她们可?能面临的危机。 …… 凤仪宫。 朱皇后才刚听完心腹的回?话。 对?方一五一十地向她转述了瑶光殿发生的事情,乃至于自己?走出去之后,阿好同田美人之间?的交谈。 准确来说,其实是?争执。 朱皇后听得惊愕不已:“这些话都是?阿好说的?” 心腹郑重?应了:“不错,就是?阿好娘子说的。” 朱皇后心下称奇,由衷地道:“难为她年纪最小,却?是?瑶光殿里看得最长远的人,有这样的灵慧和远见,来日不可?限量!” 末了,又?叹口气:“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田美人若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了……” 这话才刚说完,外头侍从急匆匆地过来禀告:“娘娘,夏侯小娘子在外求见。” 朱皇后心里边犯起了嘀咕:“今晚上这是?怎么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吩咐传夏侯小妹进来,听她说了事情原委,才知道是?小时女官被圣上下令罚了。 朱皇后向来眼明心亮,先?前崇勋殿的人同圣上通报管尚书的事情时,她正在侧,紧跟着圣上就下令惩处了小时女官—— 两下里这么一对?照,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管尚书生的这场病,近处同小时女官脱不了干系,再远一些,只怕还得追溯到?皇长子身上去。 这时候就显示出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了。 从前朱皇后对?管尚书没什么印象,无非就是?一个面目模糊的朝中高官罢了。 但是?在见了刘永娘之后,又?在对?皇长子人品有所?了解的前提下,她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偏颇。 朱皇后旋即起身,叫夏侯小妹回?去:“这事儿我知道了,会设法?处置的,你去陪着小时,今晚就不要再露头了。” 夏侯小妹听她如此言说,就知道是?答应了,心中感念不已,当?下毕恭毕敬地应了声。 那边朱皇后思绪略微一转,紧接着将视线从夏侯小妹身上挪开,又?吩咐近侍们:“去九华殿走一趟,叫仁佑去披香殿,我在披香殿外等她!” …… 披香殿。 圣上面笼寒霜,避开了德妃,自己?提溜着儿子往书房里去说话。 德妃看得心焦不已,好像一只崽崽被陌生人拎走了的猫妈妈,依依地跟在后边儿。 她蹙着眉头,很小声地说:“我都狠狠地打过他了,岁岁也已经知道错了,别再训他了……” 圣上心下嘿然,暂且松开手,低下头,居高临下地问?儿子:“你真的知错了吗?” 阮仁燧知道,他阿耶问?的不是?他知不知道逃学的错,而是?他知不知道自己?联合凤花台收拾管尚书的错。 可?是?他有什么错?! 管尚书怎么了,不就是?不能人道了吗? 这、都、是?、姓、管、的、应、得、的!!! 如若不然,何以告慰管夫人? 难道就要眼看着某个小娘子被他糟蹋,继续管夫人的不幸命运吗?! 他当?然知道他联合其余人和神兽这么做不合常理,但哪有合常理的方式让他达成目标啊?! 事发之前先?知会一声,他阿耶难道会同意?这么做? 绝无可?能! 阮仁燧实际上已经是?最适合做这件事情的人了,全天下都没几个血条比他更厚的。 他要是?不敢干,这事儿丢给谁干? 等姓管的自然老死啊?! 阮仁燧就梗着脖子说:“我没有错!” 圣上还没有说话,德妃就先急了:“岁岁!” 她又?气又?急,脸都白了:“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之前不是?说已经知道错了吗?” 圣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阮仁燧神情纠结,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角,踯躅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坦诚。 “阿娘,阿耶训我,不是?因为我今天逃课,是?因为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