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等着了,两个孩子前脚才刚出来,就被叫到了墙角处。 两个侍从?拉起布帐,遮住行人视线。 小时女官从?马车上取了两套新的龙川书院院服,叫他们进去换下来,捎带着递了两条湿巾帕给他们。 曹奇武很不好意思:“这位姐姐,我身上脏脏的,还没有洗澡……” “没关系的,”小时女官温和一笑:“你先换上这身,待会儿洗了澡再换一身,不然这么过?去,多?难受?” 曹奇武很感动:“多?谢姐姐!” 两人麻利地?脱掉身上的脏院服,简单擦了擦身上,换了新的上去。 末了,又叫小时女官领着往休憩用?的那处宅院沐浴去了。 焕然一新之后,这才重新折返回去。 …… 龙川书院。 孟大娘子叫人领着几个孩子去简单擦洗一下,捎带着分别叫了五班和十班的学生来问话。 再听了袁太太和徐、王两位太太的说辞,她心?里边便大概地?有了结论。 等涉事众人全部到齐之后,她先问的不是胖头鱼,也不是阮仁燧,而是五班的班主任王太太。 孟大娘子声色平和,然而难掩威仪:“王太太,五班跟十班一起上音乐课,四十个位置,按规定应该是左右一分为二才对,你为什?么要安排五班的学生占据靠前的二十个位置?” 王太太了解她的秉性?,不敢狡辩,当下老老实实地?低头道:“是我的错,一时疏忽,生了事出来……” 孟大娘子冷哼了一声:“王太太,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引以为戒,不要再有下一次。” 她说:“要是你连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都会疏忽的话,我建议你趁早离职,另谋高就,我们龙川书院,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王太太听得汗流浃背,不得不起身作?揖,再三致歉:“大娘子宽恕则个,这回的事情我知错了,绝不再犯……” 孟大娘子神色肃穆,点点头,示意他暂且坐下。 她这才问胖头鱼:“严继祖,今天刚开始上课的时候,你管十班的学生叫‘渣滓’,有没有这回事?” 胖头鱼才刚哭完一场,这会儿眼睛都是红的。 这会儿听孟大娘子一不为他主持公道,二不谴责罪魁祸首,反倒来问他的错处,不免觉得委屈:“十班本来就是最烂的啊!” 孟大娘子听得不气不恼,反问他:“也就是说,我找一个一班的学生来管你叫渣滓,你可以欣然接受了?” 严继祖:“……” 严继祖憋红了脸:“这不一样?!” 他气愤地?说:“大娘子,你就是偏心?!” 孟大娘子听得莞尔,却没有继续这个话茬儿,而是问:“今天音乐课上完之后,你为什?么要带着同学去堵曹奇武?” 严继祖骤然间被挠到了痒处,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他们作?弊了!” “十班的人,怎么可能在随堂测验上拿满分?” 他信誓旦旦地?说:“袁太太亲口说的,连一班都只有两个人拿了满分!” 孟大娘子遂道:“你觉得侯永年的满分,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 严继祖只觉得终于?舒服了。 他特别肯定地?说:“没错儿,他肯定是作?弊了!” 孟大娘子顺着他的话,继续问了句:“那他是怎么作?弊的呢?” 严继祖一下子就噎住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但他肯定是抄的!” 孟大娘子遂道:“也就是说,你拿不出任何证据来,是吗?” 严继祖欲言又止,涨红了脸:“我……” 孟大娘子又问他:“你觉得侯永年作?弊,那么,你有没有试着跟任课的老师沟通过?呢?” 严继祖更生气了:“袁太太被他给骗了,还带着他去了办公室——” 孟大娘子了然地?笑了笑,沉吟几瞬之后,翻开了案上被寻来的涉事学生们的档案,从?中抽出了严继祖的那一份。 她将其打?开,提起了笔,同时抬起眉毛,神情严肃地?看着对方:“严继祖,今天的事情,你将被记大过?,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会被龙川书院开除。” 孟大娘子说:“待会儿你的家长来了,开完会之后,我会让他带你回家反省三天。” “同时,我希望你将‘渣滓’这两个字,抄上五百遍,让自己?永远记得今天的教?训!” 严继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觉得很荒唐:“……凭什?么?!” 孟大娘子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除此之外,现在,你要跟曹奇武和侯永年道歉,你不该欺负自己?的同学,更不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指责自己?的同学作?弊!” 严继祖坚决不肯:“我不要!” 阮仁燧眉毛皱起,抬手一指他:“道歉!” 严继祖恨恨地?瞪着他:“凭什?么?我没有错!” 严老太太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严继祖见到她,终于?有了依靠,红眼圈儿里边骤然掉出来几滴泪:“祖母!” 含含糊糊、暧昧不明地?把事情说了。 严老太太听得恼怒不已,狠狠剜了孟大娘子一眼,又铁青着脸,伸手去拧阮仁燧耳朵:“就是你这小子不学好,还反过?来欺负我们继祖?!” 严继祖拉着祖母的手,红着眼睛,洋洋得意地?斜睨着他。 阮仁燧勃然大怒,往后一缩躲开了她的手,紧接着从?书案上抄起镇纸,“啪”一下拍在了严继祖鼻子上! “你打?我?!” 他惊怒不已,斜睨着严老太太:“我爹都不打?我,你算老几,敢打?我?!” 一声闷响,严继祖的鼻子当时就飙出血来了! 严老太太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要吃人! 她实际上也真的往前扑了,只是被匆忙赶来的曹太太钳住,死死给拽住了。 要论年纪,曹太太比严老太太年轻。 要说体?格,也明显比后者健壮。 孟大娘子寒着脸叫书院的侍从?进来:“再有人动手,统统给扭送到京兆府去!” 这之后,才有了圣上跟德妃进门时发生的那一幕。 …… 阮、曹、严三家齐聚,原本该有一场大吵的。 严老太太跟她的宝贝孙儿明显不是省油的灯。 曹太太知道儿子被人打?得满地?拉屎,也狠憋了一口气。 可是她们俩的恼怒加起来,都比不过?德妃。 因?为在生活中,她们虽然都有表达怒火的机会,但多?数情况之下,也要思量着如何收敛怒火。 但是德妃不需要。 至少在龙川书院不需要。 她进门看见儿子头发乱糟糟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