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又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太后娘娘知道之后,还叫近侍女?官去寻了一对紫春翡翠镯来,费氏夫人与苗大娘子各得一只,以为见证。 俊贤夫人在旁笑着打趣费氏夫人:“好啊,进宫一趟,白得了这么齐整的一个女?儿,还从太后娘娘这儿得了这么好一只镯子!” 费氏夫人斜睨着她,同太后娘娘道:“您仔细闻闻,好像嗅不到桂花香气?,全都是醋味儿了!” 众人听得忍俊不禁。 …… 等承恩公世子被放出来之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主要谁也没注意到他中间?消失了那么久。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跟承恩公抱怨:“大公主的脾气?愈发古怪了,传了我过?去,她又不在,把我拘了那么久,最后见都没见到。” 承恩公没在意这事儿,也不在意。 他还在想刚刚那事儿呢:“你?娘脑子里?在想什么?好端端的,忽然间?收了个义女?……” 承恩公世子听得云里?雾里?,他娘忽然间?收了个义女?? 短暂地怔愣之后,他忽然间?僵住了,紧接着脸色大变,仿佛是有条蛇从暗处钻出来,猝然间?在他身?上咬了一口! 承恩公世子脸色铁青:“阿耶,她是不是认了东平侯府的苗大娘子做义女??!” 承恩公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是啊,怎么了?” 承恩公世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宫宴刚刚结束,诸多文官武将及其家眷,乃至于勋贵宗亲们,正三三两两地预备着要离宫。 谁也没料到承恩公世子忽然间?像条要逆流而上,急着产卵的虹鳟鱼一样?,反而朝着人流涌来的方向去了。 他不管不顾地跑到了费氏夫人面前去,神情激愤,大发雷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承恩公世子不可置信:“你?是不是一定要看我不痛快才?行?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没心肝的娘!” 苗大娘子此时还跟费氏夫人在一起,闻言惊怒不已,更多的还是担心——她怕费氏夫人会伤心。 她悄悄地攥住了费氏夫人的手。 后者短暂地怔了一下,很快反握住了她的手,同时回以宽抚性的一笑。 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早在当初跟承恩公和离的时候,她的心就被这个所谓的儿子伤透了。 母子情分? 早就烟消云散了。 费氏夫人神色自若:“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承恩公世子,你?没有任何资格,对着我指手画脚。” 承恩公世子几乎是目眦具裂:“阿耶说得没错,你?就是个贱人——” 苗大娘子怫然变色:“住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承恩公世子怒火上头,哪里?还管得了别?的? 别?说是苗大娘子了,就算费氏夫人这个生母他都敢照骂不误! 正准备再喷吐几句,四下里?汹涌的人流却忽的分散开来,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御史?大夫屈君平、门下省侍中丁玄度,以及太常寺的麻太常,从后走?了出来。 屈大夫面沉如水,神情冷肃,目光如刀:“世子,你?刚才?是在当众辱骂你?的母亲吗?” 丁相公和麻太常在他旁边,神情不善,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 阮仁燧稍显焦虑地走?来走?去。 大公主稍显焦虑地走?来走?去。 姐弟俩都在等待最后的消息。 先?是他们俩一起上阵,打着探讨礼法的幌子,叫住了本朝最精于此道的三个老学究。 然后再斟酌着时间?,把承恩公世子给放出去。 尽量让三个老学究和承恩公世子碰到一起去。 他们姐弟俩赌的就是承恩公世子够蠢。 想想吧,他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在渣爹那边儿,反过?来辱骂亲娘的人,这种人能有多聪明? 先?前那一回,是费氏夫人的母亲傅氏夫人做主,把他给打了一顿,事情也没能闹大,但这回可不一样?了。 当众骂母,在高皇帝之前,律令严苛的时代,甚至是要被凌迟的! 就算是到了当代,也足够让一个人社会性死亡了! 要是叫别?人瞧见,倒也罢了,平白无故的,或许没几个人想舍身?炸粪坑。 但撞到屈大夫他们手里?边…… 我避承恩公府锋芒? 开什么玩笑! 三个人里?头随便来一个,都能在朝堂上把承恩公府当陀螺抽! …… 侍从将那边发生的事情回禀给两位皇嗣,阮仁燧跟大公主对视一眼,心里?边的情绪全都稳当了下来。 姐弟俩互道再见,各自回家去了。 德妃今日也是累了一天,正对镜卸妆呢,瞧见自己的乖乖崽回来,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岁岁,过?来叫阿娘抱抱!” 她轻叹口气?:“总觉得好久没有见到你?啦!” 阮仁燧像只快活的小狗一样?,敏捷地跑过?去了。 那边燕吉从外头进来,跟德妃回了外头的事儿:“承恩公父子都让屈大夫、丁相公和麻太常扭送到陛下面前去了……” 德妃吃了一惊:“这是出什么事了?” 阮仁燧也纳闷儿呢:怎么还有承恩公的事儿? 燕吉就大概上把事情讲了一遍,又说:“屈大夫说,养不教?、父之过?,世子这样?狂悖无礼,承恩公这个父亲也脱不了干系,也得一并惩治才?行!” 德妃是幸灾乐祸:“屈大夫说得很对啊。” 阮仁燧是意外之喜:“承恩公他应得的。” 德妃又说起傅氏夫人收了苗大娘子为义女?的事情:“怎么这么突然?” 阮仁燧知道这事儿瞒不了,也没打算瞒,当下耷拉着脑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说了。 德妃这才?知道:“什么,小怡原来心仪苗大娘子吗?” 从头到尾思忖了一遍,又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岁岁,把头抬起来,这件事你?办的很好。” 阮仁燧实在是没想到,他阿娘居然会这么说! 他以为自己自作主张,会落一通埋怨呢。 阮仁燧又惊愕,又感动?地看着他阿娘! 德妃失笑道:“因为小怡终究还是想找一个一心人啊,强扭的瓜又不甜。” 即便是真?的硬凑到了一起,也未必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这不是感情,是恃恩索报。 德妃反倒觉得儿子这事儿办得刚刚好:“说不定啊,这反而会成为小怡跟苗大娘子关系破冰的契机呢……” …… 承恩公世子果然被老学究三人组抽成了陀螺。 三个人轮番上阵,把他骂了个半死。 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