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握在他腕部的那只手力度很大,指尖微微发白,手背上的青色脉络因为用力显得十分狰狞。 狄琛向上抬眼,面前的男生嘴唇紧抿成一道直线,眼神阴郁,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 邻桌的人基本走光,留下零星几个隔岸观火,纷纷离得八丈远,相互窃窃私语。 店长摇奶茶摇得入迷,目前没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他硬着头皮往下说:“需要的话,我家里有一套备用校服……” “你没长眼睛吗?” “什么?”狄琛下意识接了一句。 岑宴秋不会那么好心地把话再重复说给他听,他冷笑一声,说道:“哦,原来耳朵也聋了。” “什么聋不聋眼睛不眼睛的,”一旁的褚易讪笑地打了个圆场,“老岑,他叫狄琛,和那傻逼不认识,不是故意的。” “对吧?” 褚易冲他挤眉弄眼,狄琛怔怔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褚易:“……” 得,这家伙眼不瞎耳不聋,独独缺点心眼。 “高二科六班,我是你同班同学兼同桌,褚易。”他自报家门。 狄琛记性不差,以前上初中的时候,水浒传一百零八好汉他倒背如流,不应当出现没记住人的情况。 “怪不得。” 他端详着褚易的脸,找到原因:“你每天从第一节课睡到晚自习下课,难怪我记不清你长什么样。” 视线回到岑宴秋的方向,在狄琛解释了三遍,发誓他和那个逃逸的傻缺不认识后,他面色稍霁,只能说没那么难看了。 英中的夏季t恤是纯棉的,吸水性好,一眨眼胸膛处的布料晕开一抹黄色,将原来印在上面的向日葵盖得严严实实。 “那个,我解释一下。” 褚易拍拍他手臂,说:“我朋友之所以这么生气,主要跟这t恤上的印花有关。” “喏,”他指了指那朵看不出原貌的向日葵,竖起一根食指,“他弟倾情绘制的,弄坏了至少被念叨一个月。” 确实很难办,狄琛心想。 “而且他还有洁癖。”褚易小声补充。 洁癖?史诗级别的灾难。 折腾半天,狄琛出了一身汗,汗液黏在脸颊上,口罩里闷得透不过气。 把口罩拉到下巴尖,露出汗湿的鼻梁,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轻声道:“我租的房子离英中不远。一会儿我和店长请个假,带你去我那里把脏衣服换下来。” “这件t恤我帮你清洗,我会一点彩绘,试着尽量还原你弟弟画的花。” 介于先前不太愉快的对话,他忐忑询问:“这样可以吗?” 听到一声沉闷的气音,褚易连忙翻译道:“我朋友的意思是,没问题,麻烦你了。” 脱掉围裙,狄琛进去和店长说明原因,告诉她今天所有损失直接从他工资里扣。 店长摇到第八杯奶茶,停下来甩甩手腕,让他早去早回。 “意思意思,扣你一天工资算了。” 她拿出第九个奶茶杯,“姐姐我富二代创业,钱缺不了一点,不用担心我破产哦。” 狄琛鞠躬道谢,趁她没察觉,悄悄在抽屉放了张红钞。 等在店外的两个人影不见了一个,狄琛背上书包,拘谨地问褚易在哪。 “着急回家打游戏,我让他先走了。”岑宴秋说。 狄琛“哦”了一声。 书包夹层放着他的地铁卡和钥匙,周末作业很多,他摸了半天都没摸到那片薄薄的磁卡。 两道脚步声一重一轻,身后传来岑宴秋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在找地铁卡。”狄琛以为他是担心路远,在找卡的间隙回头,“我家到英中就两站路,很快的。” “别找了。” 岑宴秋随手一拦,一辆黑色加长埃尔法停在路边,言简意赅:“上车。” 狄琛:? 这么长一辆车从哪变出来的? 岑宴秋矮身坐进去,他跟着在岑宴秋身侧落座。 幅度很小地环顾四周,让他没想到的是,轿车后排还坐着三个正装保镖。 “……” 这种情景他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对司机报出住址,没多久,轿车停在单元楼楼下。 下了车,三个保镖与他们始终保持两步距离。 “不用换鞋,直接踩进来吧。” 这栋小区建成十几年,破是破了点,胜在租金优惠,电器齐全。 狄琛插钥匙开门,门上的灰尘哆哆嗦嗦地飘落下来,男生跟在他身后,眉头微蹙。 那三个保镖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外表凶神恶煞的,活像三尊门神。 “给,尺码可能有点小。”狄琛在卧室找出一件干净的t恤。 他很少买新衣服,每次衣服不合身了,同一个款式干脆一口气买上七八件,物美价廉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