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我不怎么开暖气……” “两天不行就三天,安排设计师画一下图纸。” 狄琛受不了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电话两端,崩溃的不止他一个,另一头的张叔也有些失语。 他把水盆搁在脚边,深深吸口气,抬手握住岑宴秋的手腕,拉低,单击红色挂断键。 “我不需要……真的。” “为什么不需要?” 岑宴秋皱眉道:“今天只是刮台风,还没有下雪,雪化以后的玉临会更冷。” 受益于优渥的家庭,他思考问题的方式永远简单粗暴——产生问题、解决问题,不必考虑金钱或者其他因素。 但他没想过,狄琛是不同的。 张叔很早就把过冬用品送过来了,狄琛打开看了一两眼,最终还是把它们放回原位,继续穿他那几件不保暖的棉袄。 有些东西,不属于就是不属于,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哪有那么多原因可说。 他低头看着岑宴秋脚下那双黑色毛拖光滑的纹,罚站似的。 “这是你说的,不需要。” 岑宴秋口吻僵硬,有意加重后三个字的字音。 他内衬是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似乎不是很保暖,所以又把大衣外套披在肩上,别扭地提示道:“可是我怕冷,以后也经常要来。” 狄琛吃惊得睁大眼睛。 来个别几次就算了,什么叫“经常要来”? 他这租房放古代,杜甫来了都得留下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再走,岑宴秋还“经常要来”? “怎么?”岑宴秋不满意他的反应。 “没、没。” 狄琛慌张地摆摆手,“经常来好,我没意见。实、实在怕冷的话,我烧个热水袋,你凑合一下?” 租房的门窗尽管都关紧了,室内却还是冷冷的,岑宴秋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怏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没同意也没反对。 他上辈子真是欠狄琛的,这么多年,让他“将就着凑合一下”的,狄琛是第一个。 水盆静静躺在地上,狄琛把灌好的热水袋塞他怀里的时候,岑宴秋瞥了眼盆里的衣服,刚熄不久的火苗死灰复燃。 “张叔没把东西给你?” 兴师问罪起来了。 狄琛将沉甸甸的水盆捞起来,敛眸温声道:“送到了,被我收着呢。” “又’不需要‘是吧?”岑宴秋反问道。 狄琛:“……” 那不然,呢。 热水袋严丝合缝地贴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化作氤氲的气,为岑宴秋的怒火添了把柴。 他沉着眉说:“衣服和空调,二选一。” “衣服。”狄琛想也不想。 据他所知,这是套高龄住宅,经不起人瞎折腾的。 还是选衣服吧,至少没有“房顶被掀”的风险。 台风席卷过境,狄琛睡前重新加固门窗,然后去了趟储物间,取出一个被塑料袋罩着的小太阳取暖器。 和那口被岑宴秋煮糊的锅一样,这也是他从吴江背到玉临的“行囊”之一。 有许久没用过了,他简单清表面的尘灰,随后插上插头,把旋钮转上一格,方向对着床尾。 岑宴秋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卧室已经被小太阳熏得暖融融了,尤其是床尾那一块的被单,摸起来甚至有些烧手。 狄琛把旋钮回调一些,防止半夜把房间点了。 “不是说不怎么开暖气?” 岑宴秋湿着头发,因为没有合身的换洗内衣,仅下半身套一条狄琛的束脚运动裤,晃着一片纹清晰分明的白皙胸膛踏进卧室。 他微微躬着身,浴室里带出来的潮热水汽扑了狄琛满脸。 岑宴秋仿佛被那股木香腌入味,狄琛吸了吸鼻子,不解地回头:“可是你怕冷啊。” 岑宴秋很受用地翘了翘唇角,“哦,原来是担心我。” 那倒也没有,狄琛心想。 暖气耗电快,他本人是极其非常超级特别不情愿开小太阳来着。 迫于岑宴秋淫威,他不得不从罢了。 张叔送来的过冬用品里,有一床冰岛鹅绒被,狄琛把被子边角掖平,抱着他自己的枕头睡到打好的地铺上。 “这张床两个人睡得下。” 岑宴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狄琛抱着被子把自己裹严实,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岑宴秋说什么他都不会挪动一步。 他后背弓成虾米的形状,背对着床,胡扯道:“我这几天腰不是很舒服,睡地板对腰好。” “腰疼就得睡硬一点的地方呢。”狄琛再次强调。 头顶没了声音,想必岑宴秋已经被他无可挑剔的借口说服。 窗外的台风狂狷呼啸,玻璃与窗框相互挤压,发出令人不安的震颤。 内陆地区冬寒夏热,在吴江的十几年,狄琛没遇到过这种级别的台风,他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