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岑宴秋跟他吵,仿佛有一百只鹦鹉在他面前叽叽喳喳一般。 狄琛叹了口气,想把蛋糕给他然后跳过这个话题,不料那人将他的手挥开,纸盒犹如脱线的风筝,“砰”地一声落了地。 岑宴秋恍惚间变得无措起来,狄琛抚了抚额头,有些失语。 他深深吸一口气,酝酿着下一步该怎么说时,一抬眼,面前这个人反而先红了眼眶。 “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岑宴秋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微不可查地发颤。 他大部分的人生都过得很顺畅,显赫的家世、优越的外貌、优异的成绩,每一件事,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了极致。 唯独感情这块是空白,比刚粉刷的墙面还新。 他身边,也就林燕辞在感情这方便敏锐异常。或许她对他和狄琛的关系有所察觉,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旁敲侧击,叫他脾气放软些,别总一张人人欠他八百亿的臭脸。 可狄琛从没指摘过他的性格问题,他说“别那么苛刻”,狄琛便真的有在“包容”他。 所以他永远有恃无恐。 蛋糕在地面躺了好久,紧接着被人捡起来,拍了拍表面的灰尘。 狄琛不知道他从哪得来的结论,觉得自己准备跟他分手,尽管这个念头确实在他脑海中反复跳跃了千百次。 “我没这么说过。” 他眼珠的颜色像桂圆核,乌黑纯粹。狄琛难为情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的包养关系,公开后会引发许多议论的。” “……” 岑宴秋:“你说什么?” “包养关系?什么包养关系?” 狄琛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你,包养,我。” 岑宴秋眼眶的红一下子退却,气极反笑,说出来的话好恶毒:“你明天有空去一趟玉临市人民医院。” “挂精神科,正教授专家号!” 狄琛:“……” 须臾。 宽阔冰冷的手掌压着两边侧脸,发泄般地将他眼睛鼻子挤成一团,“狄琛,你脑仁有瓜子壳那么大吗,嗯?正儿八经谈恋爱被你说成包养,赵上霄智商都比你高。” 狄琛被他揉得迷迷糊糊。不是包养,是谈恋爱? 恋爱是这么谈的吗? 果然网络是把双刃剑,所传达的信息不一定完全准确。 他被当时那个问答贴坑惨了,也被陆今坑惨了。 发呆的时候,岑宴秋的虎口卡在他耳根下方,逼他抬起头。 “说,‘你喜欢我’。” 狄琛张了张嘴,装哑巴。 耳垂忽地一痛,岑宴秋拇指搓揉着被按红的垂珠,眼见又要发火,狄琛磕磕巴巴道:“……我、我喜欢你。” 岑宴秋:“你在和谁谈恋爱。” “……和你。” “说完整!” “在和你谈、谈恋爱。” 装着蛋糕的纸盒改被岑宴秋拎着,他掂了下蛋糕,故作平淡地问:“买给谁的?” “给你的。”狄琛不敢不答,“六寸提拉米苏蛋糕,选的最贵的那一个。” 一百七十多块钱呢。 岑宴秋轻哼一声,没说满意还是不满意。 街边那辆“莫名其妙”熄火的轿车,又“莫名其妙”地恢复如常了。 车上,岑宴秋给张叔打了通电话,说他今天不回别墅了,在外面过夜。 狄琛把纸盒抱在怀里,没眼力见地问他有没有带身份证。 岑宴秋瞥他一眼,“我带身份证干什么?” “你在酒店过夜,开房间需要个人证件啊。” 轿车前后隔着挡板,因此狄琛嘴角挨了一口,他“嘶嘶”捂着嘴,然后听到岑宴秋嗓音低哑,凶巴巴地说他不住酒店。 轿车开到租房的单元楼下。 岑宴秋俯身下车,好似进了自家门,轻车熟路地走到楼梯口,矜持道:“今晚盖那床鹅绒被,谁都别打地铺了。” 狄琛:“我看沙发也是很宽敞……” 被瞪了一眼,他改口道:“床更宽敞。” 甜品店老板在纸盒里塞了一盒火柴,两人进了租屋后,狄琛特地没开灯,黑灯瞎火地划亮一根,点亮两根生日蜡烛。 蛋糕被摔了一下,整个的形状有些软塌塌了。 狄琛折了个生日帽,金色的纸质皇冠,每个角上还有钻石。 起初岑宴秋嫌幼稚,不肯戴,狄琛本不想勉强,但他突然又接过去戴上了。 “许个愿望吧。”狄琛说道。 烛火飘扬着,轻盈曼妙地完成了一支舞曲。 过生日的寿星一般在心中默默许愿,但岑宴秋剑走偏锋,非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给狄琛听。 他说:“喜欢我的人,要把我当作他的第一顺位,第一位的好,第一位的真心。” “除此以外,还要最纯粹、最真挚的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