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锦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下意识地紧了紧嗓子,低声问:“还......说什么了?”
祁祉瞪大眼睛,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几分,忍不住炸毛:“你该不会——还喜欢他?”
“我跟他说,叫他别再来斯京,你并不想见到他。”
李沅锦木然点点头,头也不抬:“好,谢谢你,祁祉。”
祁祉想到什么似的,板着脸淡声说:“姐姐,你不会想跟前男友复合吧?”
李沅锦摇摇头。
说分手的时候她是很决绝的,可真的离开蒋瞻,退出他的生活,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些感情是潜移默化的,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明明是星星点点不起眼,却在分手后一颗一颗地镶嵌进记忆深处。
比如蒋瞻习惯用的柚子熏香,比如他时常饮用的一种弱碱苏打水,和他总是会用的那款六棱钢笔,在李沅锦久居国外,远离熟悉的人和事时,竟成为一种不可
言说的慰藉。
瑞典的冬夜漫长难熬,李沅锦一到这里就开始失眠,她时常会回想起两人在柘山别墅的日子,即便时间不长,即便零零碎碎,也毋庸置疑地照亮某些角落。
每一个被回忆侵袭的瞬间,李沅锦无可避免地失眠许久,那时她便知道,只能用时间来冲淡一切,她只是念旧,但自己的生活还是要向前走。
于是,她的语调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声音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缓缓散开:“世界上又不止他一个男人。”
祁祉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急切又复杂的光芒,激动地拽住李沅锦的衬衫衣角:“那......考虑下我?”
李沅锦黑脸:“你经纪人会杀了我。”
祁祉皱眉:“我不是已经落魄了么,她早晚会放弃我。”
李沅锦:“但你还年轻,还有作品,有粉丝。”
祁祉:“我的剧,还没有我在鬼畜视频区的播放量高。”
李沅锦:“你迟早会回大荧幕的——”
“你要往前走啊。”
“不然很快会被黑夜掩盖。”后面的这句话,李沅锦没有说出口,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而且,以你的学业水平,除了当明星,也没什么正经职业能做。”
祁祉满脸黑线:“......”
祁祉被小有名气的导演看中,第三年就回国拍电影了,李沅锦在瑞典的交换学习期满之后,又在那边继续读完研究生课程。
她在瑞典,经常独自站在冰天雪地的旷野之上,总是习惯一个人等待极光,一个人送走落日,以至于六年后回海城,她有些不习惯国内诊所里熙熙攘攘的环境。
诊所里患者的喧闹声、忙碌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唤声,都与她在瑞典习惯的宁静形成巨大的反差,她有些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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