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瞬间感到热血沸腾,胸腔中的心跳声逐渐躁动起来。
果然,果然是老天爷在偿还他们呢。
就从、从他这辈子跟花花儿见到的那天开始,他们本该走的那些轨迹就已经悄然被改写。
那现在该咋整......
咋才能叫老天爷把爸快点送回来?
他们要、要干点啥打个配合么?
才刚亢奋又欣喜的段虎忍不住开始脑瓜疼了。
老沈见他好半天都没说话,瞅着好像还挺深沉便暂时没再追问,转而道:“那屁琴你打算咋整,工头儿。”
“她之前把我弟妹折腾成那样,咱就搁一边瞅着她舒舒服服傍大款?”
段虎当即回神,哂笑道:“那哪儿能啊,你当老子也是臭傻逼呢?”
老沈他们离开以后,段虎就收拾东西准备带季春花跟娃们回后院,叫她眯一觉歇歇。
孙巧云才送完人,转头回来就叫住他。
“虎子,你瞅。”她拿着个信封走过来,叹口气道:“还是搁咱门口瞅见的,这回别门缝子里头了,不细瞅都瞅不着。”
段虎脸色发沉,撇了撇嘴:“我估摸除了季阳那王八犊子也没别人儿了。”
孙巧云想不明白:“不应该啊,先前他给那钱你不都给他送回去了?你没吓唬他?”
段虎把信封顺兜一揣:“去他住那地方儿的时候没瞅见人,我顺墙扔进去的。”
“艹,这犊子也他娘的够招笑儿。”他呵呵道:“他还真干上给人哭丧的活儿了。”
孙巧云:“可他后头不也没再整过这事儿,都老长时间没动静了,这回又是为啥?”
段虎摆摆手:“您甭管了,等过会儿她们娘仨睡下的我出去一趟。”
“我好好问问他到底怎么个意思。”
……
段虎暂时没跟季春花说这事儿。
吃饭之前他才提了屁琴,这又来了个季阳。
俩人摞一块不得把他媳妇儿恶心得睡不了觉?
他觉得这么点小事儿,分分钟就能解决。
于是把季春花跟长安长乐送回他们屋以后,又瞅着她睡了觉,就一个人出了家门。
走在道上的时候段虎再次捯起上辈子的事儿,心里暗暗比对。
不光是季琴,季阳,本来该跟季琴结婚的那个养猪的也不一样了。
再想起这个余光,段虎的心情可以说是天翻地覆。
他不禁忆起先前他俩订婚的前一天夜里,季春花独自去找余光,只觉得脑门都开始冒汗,后怕得要命。
他不怕任何人,无论是疯子还是啥。
可他无比惧怕、且再也遭不住失去季春花。
段虎揉了揉暴戾跳动着的额角,强忍着内心滚滚翻腾起来的恨,叫自己不要再往深处想。
再想的话,他怕自己现在就抄上菜刀把那些上辈子害过她的人全都捅死。
哪怕是害过一点点都不行。
因为就算是一点点,也跟他的小胖丫儿毫不相干!
可他不能......
段虎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苦涩又嘲讽地扯了扯唇。
真他娘的憋屈,季阳也好余光也好,他们这辈子也都变了。
变得叫人上不来下不去,
变得让人尽管永远无法原谅,却没办法只凭上辈子的事就无所顾忌的报复回去。
段虎觉得这种滋味儿就像是在嗓子里卡了根刺,剌得人难以忍受,
却没办法吐出来、也没办法咽回去。
他无所适从地掏出根烟,因一时平复不下的恼火与激愤哆嗦着手点燃,在烟雾中沉甸甸地继续前行。
第348章 我脊梁骨纯是拿臭粑粑做的
最近没啥丧事,季阳就开始觉得有点闲得难受了。
他体会着这种感觉,忍不住回想原先的自己,
不是出去跟狐朋狗友胡吃胡喝、就是搁炕上躺着翘二郎腿的那个自己,恍然产生了一种好像是上辈子的感觉。
最开始出来的时候,要说不难指定是假的,不光是觉得脸上过不去,体力也很难跟得上。
这哭丧的活儿瞅着好干,实际却是个卖力气卖精气神的活儿,
要哭得声音大、响亮,还动不动就得带着人跪,最开始那段日子,季阳晚上回来以后俩波棱盖都是青紫青紫的,还肿老高。
想到这,他思绪中断,忍不住弯着身子撂起裤腿,看看已经好长时间没挂彩的膝盖,心里那种不安又愧疚的感觉便再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