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太傅亦是点头:“神清气正,气度不凡,不愧是名门大派之后。”
江一晨一挑眉,先看着佑盛帝道:“没什么该不该的,皇上没见到我实属是我不想见你。”
不等佑盛帝有所反应,他又看向沐太傅,冷笑一声:“老头,你拍我马屁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还是省省吧。”
他这话着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幸亏此时佑盛帝与沐太傅有事商谈,屏退了下人,否则此刻殿内恐怕已经跪倒一片了。
佑盛帝是个温和的性子,闻言只是笑着看向沐太傅,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沐太傅则捋了捋须:“不知小友对老夫的意见从何而来啊?”
江一晨抱臂:“我是对沐皇后和沐文曜很有意见,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身为二人的父亲,我这算是恨屋及乌吧。”
佑盛帝莞尔,沐太傅亦是哈哈笑了起来,笑得直咳嗽:“咳……咳咳……小友心直口快,当真是坦诚之人。”
江一晨皱眉,不无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老头,你可仔细些,要是笑出了事,小殿下要怪我的。”
佑盛帝温和问道:“小殿下,是说的鸢儿吗?”
好歹是小殿下的亲生父亲,江一晨勉为其难地给了个好脸:“嗯。”
佑盛帝眼角笑纹加深,看着更加和蔼了。
沐太傅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叹了口气:“小友说的不错,子不教父之过。若是老夫再年轻一些,说什么也要亲手清理门户……可惜如今大错铸成,老夫时日无多,竟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只能日后靠太子殿下拨乱反正了。”
“我今日现身,想说的就是这个。”江一晨抱着剑,面色冷漠,“你们一个皇帝一个三朝太傅,啧,皇帝就算了。太傅你那些桃李天下的弟子呢?这么多当官的都死绝了吗,要把这些重担丢给一个孩子?”
沐太傅不以为忤,心平气和地道:“皇室受天下供养,太子殿下为国之储君,此乃他的责任。”
江一晨毫不客气:“放屁,天下何曾供养过他?若不是我进宫,他只怕一顿饱饭都混不上,更不要提你那个黑心肠的闺女动不动罚他。百姓供养得分明你儿子女儿那种尸餐素位的废物,你们不管他们担不担这个天下,反而来强压一个自身难保的小孩,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我敬你是读书人,不想说得太难听,但太傅不妨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吗?!”
佑盛帝隐隐的笑容消失了,脸上浮出来一抹痛色。
沐太傅沉默了一会:“小友教训的是……可生在皇家,太子殿下没得选。”
“跟我说不着这些,你看我像是在意这些的人吗?”江一晨最后翻了个白眼,“我出来就是告诉你们,少拿些天下大义绑着他。若是日后他受了委屈,我就带他走,天大地大,还容不得一个小孩活得自在?”
说完,他也不管在场二位什么反应,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沐太傅摇了摇头:“年轻气盛啊。”
佑盛帝则是愣愣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出神地想着什么。
“父皇!太傅!”楚煜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打破了殿内的沉默。他没让宫人搭手,自己抱着一大摞纸,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佑盛帝,“我近日练字,太傅都说我笔锋大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