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兰没有告诉过他原因,希弗礼也没有问。
只是当他在星兽身边坐下来时,原野上的风似乎会温柔一些,希弗礼也就默认了贝兰应该喜欢这样。
在贝兰生日那天,希弗礼用从母港后勤仓库里掏到的材料给贝兰做了一个天怒人怨的蛋糕。
之所以是天怒人怨,是因为贝兰的助手看见以后恨铁不成钢地痛斥他是个不懂浪漫的棒槌。
希弗礼觉得莫名其妙。
他控制力分明就是臻至化境,蛋糕上那只只有半边身体的星兽明明就跟贝兰的意识投影一模一样嘛!
贝兰沉默两秒后问他:“所以你让我自己吃自己?”
希弗礼:“……”
好吧,他得承认助手说的有道理。
最后贝兰还是把蛋糕吃了,最多就是盛放蛋糕的容器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8
原野中的星兽彻底只剩下了骨架。
连风都没有了。
希弗礼靠在一根骨头上问他:“医生,你会疼吗?”
不会。
“真厉害啊。”希弗礼礼貌感叹,彷佛毫不在意地问出了那个曾经以为永远不会问出口的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任由自己在这里腐烂?
我不知道。
过了很久,原野的风送来了贝兰的回答。
“哦。”希弗礼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干脆靠着骨头坐了下来,看着远处始终昏沉的天色,喃喃自语,“这里会一直这么黑吗?”
贝兰没有回答。
希弗礼也一直没有等到答案。
9
希弗礼悄然睁开了眼睛。
墙上的时针指向九,新一天的营地开拓工作已经开始两个小时了。
但他身边的人依然睡得很沉,没有半分要醒的迹象。
精神域崩毁后,贝兰的身体一直不算很好,于是就显得特别嗜睡。
希弗礼翻了个身,把他往怀里扒拉了一下。
贝兰动了动,费劲地把眼皮撑起来一条缝隙:“几点了?”
“医生,我又做了一个梦。”希弗礼没回答,只是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
贝兰“嗯”了一声,眼皮止不住地往下坠。
希弗礼继续在他耳边说话:“我梦见我问你,你精神域会一直这么黑吗?你不理我!”
贝兰睁开了眼睛,定定看了他一眼。
希弗礼和他对视,还以为他会问什么。
但贝兰什么都没问,他拥着被子坐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不会。”
然后下床洗漱。